风趣的是，最后沈清月从下棋新手到妙手，张轩德却还是没有大进益。
沈清月仿佛很当真，下了三十五个子，头也不抬，只观棋盘。
棋房外，方氏看着沈清月和顺地笑道：“你看，你一来舟姐儿脑筋就灵光了。”
沈清舟站起家送方氏和沈清月，二人刚一走，便听到她又甜又脆的声音在棋房里响起：“顾先生，门生晓得如何破解了！”
张轩德那段日子里忙得茶饭不思，找了沈清月与他博弈。
沈清月低垂脑袋，暴露一段弯弯的白净脖颈，柔婉灵巧，她右手的针连着线，一针针地穿过左手绣绷的绣面上，道：“那是畴前了，只要伯母不嫌弃，侄女今后想常来。”
沈清月点头道：“略懂一二。”
自顾淮成为当朝第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以后，入翰林，轮值六部，短短七年之间，便升任吏部左侍郎，入主内阁。沈清月记得，她嫁去张家后的第五年，朝廷便开端有大动乱，六部官员撤职的很快，尚书之位经常空悬，多由侍郎主持部政。
方氏摸了摸沈清月的如云似缎的头发，慈和道：“只要我在，你有空来就是。”
而顾淮，许是因为没有章法的敌手反而不好攻破，他竟叫沈清月活了这么久。
顾淮落下第一枚白子的时候，指尖轻颤一下，另一只手再次攥拳如铁。
一心想着趋炎附势的张轩德，只好投顾淮所好，学习下棋，欲从这条路上与顾家攀上干系，他还专门探听了顾淮的下棋风俗和常用路数，认当真真地制作了厚厚的一本棋谱，还请专人替他阐发如何解棋。
顾淮将玄色的棋子主动放在沈清月的面前，问道：“可曾下过棋？”
主子来了，两个丫环自发地退到门口去站着。
他声音微哑地催道：“女人请下。”
围棋黑子先，白子随后。
顾淮面色如常，又细心地看了看棋局，沈清月固然下得没有章法，但是看得出来，她是会下棋之人，凡是会下棋的人，便能从她的伎俩里窥得一二分脾气才干，就目前所见，沈清月并不是很聪明的人。
方氏也不勉强，道：“那好，我们还是去做绣活吧。”
顾淮声音淡淡隧道：“能够。”
同心堂的棋房安插在东配房的第一间屋子，两面开窗，通透敞亮，内设棋桌两张，靠墙的处所放了两把靠背椅和一张四脚方桌，桌上摆着茶盘和一些糕点。屋内墙壁吊颈挂了一幅字，上书“有劳有逸”，草书四字豪放大气，一看便是二老爷的佳构。
这话从沈清月的嘴里说出来，很不轻易。
他也放下了棋子，朝沈清月点头回礼，又对方氏道：“沈二女人权当个兴趣爱好，学来也行，若并不非常喜好，倒不必决计去学。”
七年以后的顾淮，才真正地叫人不敢直视。
他说完这话，沈清月便瞧见沈清舟松了口气，还抿唇偷偷地笑了一下。
顾淮就这么可骇吗？
第十四章
方氏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转而道：“你畴前倒是不常来我这里。”
沈清月安闲地将手里的棋子扔进棋盒，收回击，笑一笑道：“下得不好，叫先生见笑了。”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敢说心悦他的。
她学过下棋，并且是为了顾淮学的。
前一世，张轩德身为顾淮的门生和部属，本该遭到汲引，何如才气不敷，永恩伯府倒下，张家再无背景，他的官职停在七品小官便再无晋升。
沈清舟见二人还没残局，便看着沈清月的手，笑夸了一句：“二姐，你的手真都雅。”
方氏眼眸泛光，有些惊奇地看着沈清月，赞道：“你说的很有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