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家人神采剧变,谢君行的脸也黑沉起来。
老郎中看向沈世文,扣问他的意义。
赵郎中嘴角一沉,并着两指,指着沈正繁道:“沈翰林让你家郎君出示他的玉佩又是甚么意义?”
如何沈清舟的玉佩,让沈正繁拿过来?
沈世文不与赵郎中回嘴,只叫人下水,玉佩一落水,清澈的一碗水,公然垂垂显出丝丝蓝色。
再看赵建安,模样神似其父亲,嘴边始终含笑,端方儒雅,若非沈清月晓得他在国子监读书和他与焦六娘的事,也很难信赖,如许的温润公子,背后里会做出暴虐至极的事。
沈世文听到赵郎中叫他的表字愈发恶心,他强忍不适,等赵郎中说完了他再说。
即便娶不到沈清舟,坏了她的名声和沈家信誉,也足以令顾家束手就擒。
赵郎中间中顿生惭愧,他略一扫……致仕的老郎中,沈家的老爷,顾家的几位爷全数都要剥掉了他的衣裳似的。
沈清月与顾淮伉俪二人平静非常。
二十二的早上,沈清月就让沈世文去请赵家人过府。
沈世文道:“酒后互换信物,确有其事,不过本年因故,我沈家已经取回了玉佩,畴前的事,天然也做不得数了。”
赵家人本就是扯谎,当下心神一恍,手脚冰冷。
老先生面色不虞地瞧着赵家人,问道:“赵大人可有甚么辩白之言?若还要持续对证下去,且去衙门,老夫主持不了公道了!”
刚好明日小年!翰林院里本日便休沐!沈世文与顾淮都得了余暇,赵郎中携妻与子!请了几个族亲朋友!一并上了沈家!永恩伯世子谢君行也跟了过来。
这番阵仗,本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赵郎中又道:“唯恐沈家也是咬死不认那是假玉!你若娶不到沈家女,伯爷怕是不对劲。”
沈世文又睨着赵家人,加添了一句:“当年的玉石料子应当另有边角料,找一找也是能找到的,也可拿来考证是否遇水变蓝。赵大人如有兴趣,我们也可公堂上再次对峙。”
谢君行最早坐不住了,他起家仓促告别,赵家别的几个族亲老友也红着脸拜别。
秀才羞赧垂首。
秀才多年不得志,早被酒肉腐了身心,那里撑得住如许的场面,之前的话都是他添油加醋说的,至于玉佩的特别之处,他记得个屁!
沈世文道:“有。”他一转头,看向沈正繁,道:“繁哥儿,将玉佩拿过来。”
沈清月如非涵养好,也忍不下这口气,非得踢死赵建安不成。
就算真玉的确能变色,他也要让它被视作假玉!
赵郎中着人去停在沈家门口的马车上,将当年他们一同读书的同窗老友请了来,只是当年的秀才,现在还是秀才,蓄着胡子,袄子内里套着秀才衫子,浑身高低透着一股子酸腐味。
赵郎中也算是见多识广,玉石翡翠过手无数,那块玉佩他早就掌过眼,没有甚么特别之处,他稳住心神,道:“沈翰林说这玉有甚么特别之处?”
沈清月朝晨起来,与顾淮二人梳洗整齐,便一道去了沈家前院厅里,她已嫁做人妇,便与方氏等人坐在一处,没出阁的小娘子们,只能躲在前面瞧,并不敢露面。
赵建安眉头一拧,很快就规复安闲,他瞧了一眼赵郎中,表示父亲稍安勿躁,沈家既不是借龙凤胎之由否定究竟,便是要在玉佩上做工夫,至于这玉佩是不是像沈世文说的那样,还未可知,便是晓得,也得世人佩服才是。
沈清月与顾淮伉俪两人,坐在右座略中间的位置,悄悄地打量着坐在劈面赵家等人的神态。
沈世文方道:“当年确有订婚之事,有玉佩为证,我岂会矢口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