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婶本就是混不吝的性子,这回办丧事一文钱没捞着,内心早浸了大团大团的怒焰,闻听此事,跟着跑到米氏家中指名道姓地叫骂,叫无数人看了笑话,而坐席的妇人则趁此机遇,三下五除二将各桌剩菜都给弄走了。
米氏眼疾手快,苏大嫂和苏葵妻未曾说甚么,碰到这类环境本就各凭本领,但是其别民气里就不舒畅了,不免酸了她几句。米氏仿佛未觉,快手快脚地将先前抢来的那碗菜也倒进木盆里,空碗递给虎子拿着,自个端着木盆仓促拜别。
翠姑从小儿就仗着模样儿斑斓,喜好周旋在男孩子中间,村里喜好她的小籽实在很多,有甚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偷偷给她,竟是心甘甘心,哪怕求亲不成,仍不准家人亲邻说翠姑一句不是,故而翠姑从小到多数吃得饱穿得暖,足见翠姑的心计。
经此一事,秀姑桌上再无人敢惹是生非,同时,都恋慕秀姑获得丈夫的心疼。
“三叔和三婶能同意?”他们当初但是想借女儿的仙颜赚一大笔聘金呢。
秀姑给的绢花乃是王老太太所赠之物,苏大嫂荷包上的花腔出自秀姑,皆非常出挑。
“他三婶,俺家秀姑出门子时,咋不见你给秀姑添金银金饰绫罗绸缎?别说金银金饰绫罗绸缎了,一个布头俺也没见你的。俺家秀姑不计前嫌,给翠姑的绢花好几十文都买不来呢!”苏母爱女如珍,当即不客气地开口反击苏三婶,“你如果想让翠姑穿戴绫罗绸缎戴着金银金饰出阁轻易得很,苗家给的聘礼里头齐备着哪!”
“停!三嫂子,你这是能人所难啊!”苏大嫂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楚不幸的米氏,“我给虎子想了个好主张,你不肯意,想如何?你舍不得用菜换鸡腿,我能舍得把鸡腿白白送人?我家里又不是没有孩子。各位嫂后辈妹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秀姑只挟了一筷子菜,盘子碗就空了,味道也很差,乃因苏老三筹办的油盐非常有限。
虎子当即叫道:“娘,我要吃鸡大腿,你给我换鸡大腿,你快给我换鸡大腿!”
筷子齐飞,行动凶悍,真叫一个快狠准!
因日子过得有底气,秀姑不是很想收下这份剩菜,但想到家中爷孙俩不在乎,她看了张硕一眼,便接了过来,转手递给张硕拿着。
她嫁到张家半个多月,吃得好,吃得饱,胃口养得大了很多,一筷子菜塞牙缝都不敷,她已是如此,猜想食量大的张硕必然一样,忙离了席,叫他一起回家,“硕哥,你没吃饱吧?我们家去上面条吃。”总不能饿着。
秀姑出嫁前一日送嫁奁,因不是正日子,只要来帮手做事的本家和先行一步的亲戚,酒菜较为简朴,是四个盘子六个大碗,一共十道菜,粗面馒头卷子管够,次日是二十四道菜,深受村里长辈赞美。而苏家这一日的酒菜上竟只要两盘两碗总计四道菜,且未盛满,掺着玉米面的黑面卷子一桌分了十个,个头极小,做饭的妇人遭到抱怨,都道苏老三家就筹办这么些食材,现在厨房里一滴无存,除了面盆里和的面,原是筹办次日夙起蒸馒头卷子的。
秀姑不解,待被拉出翠姑内室,两个婶子和大嫂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然启事。
“笑话啥,我颠末大伙的同意了。”媳妇是本身的,本身不心疼,莫非让别人疼吗?
世人惊呆了,苏三婶不是说胡话吧?这话敢说出口?谁那么风雅,给娘家堂妹金银金饰绫罗绸缎?就是天老爷地老爷也没这么好。
苏大嫂一点都不客气,接着道:“虎子,你吃你娘跟前的菜吧,你娘跟前的菜比鸡大腿还好吃呢,大块的肥肉、大颗的肉丸子,满满一碗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