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是我们苗家的子孙,不能把苗家的财产带进张家!”
“没话说了就好。”翠姑淡淡一笑,转而对张硕道:“劳烦姐夫替两家写一份字据。”
字据是一式三份,苗家拿走一份,豆腐张手里一份,剩下一份保存在张硕手里,以免今后苗张两家忏悔,好替狗蛋做主。
进城得邻居相托打油时,竹筒油瓶拿不下了就用绳索系上,油瓶不是本身的当然不心疼,常常拖在地上而行,故而拖油瓶含累坠之意,用在孀妇再嫁所带后代身上,不免就饱含了轻视之意,却也道尽了随母而嫁者的酸楚。
老族长喝了一口白开水,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道:“就写苏老三之女苏氏乃是孀妇再醮,携前夫苗云之子狗蛋进门,狗蛋来时有疾,今后存亡皆由天定,如有不测,或病、或伤、或死,都与继父张小豆子不相干,苗家一族不得是以而非难于张小豆子。”
“娘,天灾已经畴昔了,我们日子必定会超出越好,等开了春我叫阿硕托人弄些猪崽羊羔也鸡鸭鹅崽儿来喂,养个一两年就出来了。”秀姑安抚一声,紧接着道:“没想到翠姑会嫁给豆腐张,苗云死了还不敷三年吧?他们办婚事有没有毛病?”
“这是应当的。”老苏头和张家老族长同时点头,特别是老苏头心中非常欣喜,翠姑性子改过后,人也聪明详确了很多,只盼着她今后安安稳稳地带着狗蛋和豆腐张过日子。
送走世人后,秀姑悄悄感喟。
小豆子就是豆腐张的名字。
壮壮进西间跟秀姑说了一声,公然取了笔墨纸砚出来。
老张和张硕父子无言以对,很久张硕才道:“这也是没体例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翠姑早就问明白了,面对昔日继子时说话很有底气。
秀姑叹道:“我就怕他年纪大些,村里骂他拖油瓶,不免轻视他。”
秀姑微微一笑,说道:“我公爹和阿硕都晓得,并且提示我送些给阿爷和爹娘尝尝。”她给林主簿家织补绣品所得的东西,天然由她做主,老张和张硕向来不插手。
既已决定再嫁,事情就要想得面面俱到。
这份字据的企图非常较着,就是怕狗蛋今后出事,苗家非难豆腐张和翠姑。
张硕望了老苏头和苏老三及岳父、舅兄几眼,又看豆腐张母子和他们家的老族长,见他们都点头,足见来时已经筹议好了,遂命壮壮去拿纸笔,叮咛道:“拿衙门里发的。”笔墨纸砚代价高贵,排解村中之事天然要用公中的。
苏母听完东西的来源,欢欢乐喜地锁进柜子里,“我本来正在忧愁本年过年一口肉都没得吃,谁知你竟送来了,你侄儿们定然欢畅。唉,老天爷不长眼,我们家除了一头牛,其他牲口家禽都在洪灾里没了,你大哥进城做工,也没见有卖肉的。”
从山上返来后见家里的牲口家禽全数都没了,她心疼得几日几夜睡不好,但是出亡时只顾着带上食水,底子顾不得家里的猪羊鸡鸭鹅。
豆腐张十岁时爹跟别的女人私奔,临走前把家里的几亩地都悄悄卖了,留下一无统统的孤儿寡母。豆腐张的老娘凭着做豆腐的技术,好不轻易才把豆腐张拉扯大,只是天灾*频繁产生,母子二人糊口艰巨,豆腐张蹉跎到本年三十岁,仍然没有娶上媳妇。
苗家挑不出错,只能同意,按了指模后,拿着此中一份字据悻悻然地拜别。
有苏家的人和翠姑,也有豆腐张母子,另有苗家的人,前两家和和蔼气,后者来势汹汹。
豆腐张和翠姑的婚事将将定下,就有人找上了张硕。
“豆腐张性子诚恳,又有技术,虽说家里穷了些,但倒是能过日子的人,就是人才平常了些,配不上翠姑,不过翠姑既然情愿嫁给他,想来对他非常对劲。并且豆腐张的老娘很喜好狗蛋,连带对翠姑也很驯良。”苏母絮干脆叨地申明,看到女儿拿来的东西,不免抱怨了一声,“肉贵得很,家家户户都不见荤腥,你拿这么些东西回娘家,你公爹和阿硕能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