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早就命送帖子的两个婆子在门口等着了,见他们一到,从速迎了出来,早有小厮引着张硕去见马县令,秀姑则和小野猪跟着婆子往二门走去。
马清稳稳铛铛地行了礼,秀姑连声夸奖,然后奉上早已备好的礼品。
“我是这么筹算的,你听我说。”秀姑拉着他的手,神采暖和,语音轻柔,“现在六个多月,没惠分娩的时候,平时我在家里每天都要走上两个时候才算罢休,速率可不慢,从我们家到城里可用不了这么久,并且没说途中不能歇脚啊!我们提早一两天进城,驾着马车,小野猪坐车里,你陪着我步行,累了就在车里歇歇,不管如何说,当天必定能进城。”
“一别五六年,老太太可还好?”秀姑忍不住问起令她非常佩服的王老太太,听明月说王家统统都好,王老太太身材很结实,她也感觉欢乐,又问起跟从王家进京的长命。
听秀姑问及太夫人是否一起来了,马唐的继母也是母亲,理应是太夫人,明月倒也没有坦白,道:“几次战乱,人丁残落,瘟疫以后又减人丁,朝廷鼓励孀妇再醮,我们家又不是那等极繁华想要贞节牌坊的大户人家,老爷年纪比老太太还大些,没法奉养,遂在孝期过后,由族中白叟扣问,送她一笔嫁奁,别的再嫁了。”这么一来,她就不消服侍婆婆了。
秀姑莞尔道:“何至于此?我这才六个多月,离分娩早着呢,且也没有那么娇气。”
趁着在城里,张硕就把东西遵循签子一份一份盘点出来,查无疏漏后亲身送往各家各户,都是合用之物,至晚间才送完,剩下的装进自家马车里,次日带着妻儿回村。
马家客籍山东,家住都城,很有些资产,马清十九岁考中秀才后就定了一门婚事,不想婚事才定下来就丧了母,一年后父亲另娶。因继母年青,马清就回客籍一边守孝,一边勤奋苦读。孝期方才结束,恰好是秋闱,马清顺势插手,不料却落榜了,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年纪尚轻,文章火候不到,回家再勤奋就是。谁知,回都城没多久,他爹一病死了,和他定了亲的女人已经十八岁了,怕迟误芳华,就要消弭婚约。
两个婆子满口承诺。
秀姑笑道:“说到底,这是太太的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天上有月老做主呢,该是太太的,就是太太的,甭管前头定了几次亲,没成绩是没缘分。太爷年青有为,太太夫贵妻荣,出息天然越来越好。”一番话说得明月眉开眼笑。
在她打量明月的时候,明月也在打量她,感觉她除了肚子极显眼,举止粗笨了些,仿佛没有其他的窜改,“我们五六年没见了,你还是那般模样儿,这是你儿子吧?几岁了?叫甚么名字?长得倒是结实。”目光落在小野猪身上,难掩猎奇。
秀姑悄悄打量明月,只见她比前些年略显丰腴了些,却不显得痴肥,唯独瓜子脸变成了银盆脸儿,眉如墨画,目若点漆,红唇未启笑意先见,前呼后拥之下,气度更加雍容。
明月有些不测,招手叫小野猪近前,拉动手细细看了半晌,又问了几句,见他辞吐清楚,笑对秀姑道:“瞧这虎头虎脑的,说话又聪明,不像四岁,都像五六岁的孩子。这孩子几月生的?我阿谁儿子也是属龙的,你比我结婚早,没想到我们的孩子却生在同一年。”
这婆子明白秀姑扣问的企图,忙笑道:“回娘子,我们太太四年前先生了一名公子,一年前又生了位蜜斯,跟着老爷太太一起来了。”
“哟,那比我们大些,我儿子是三月生的,可巧,生在腐败节,老爷就给他起了个马清的名儿。”明月先叮咛丫环拿果子给小野猪吃,然后叮咛别的丫环叫奶妈带两个孩子出来,奶娘怀里抱着的孩子应当是一岁的小女孩,而四岁的小男孩马清则一身锦衣玉带,走在当前,瓜子脸型极像畴前的明月,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瞧着似比小野猪小了一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