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幼君的干系,周语然对威远侯府的环境但是非常清楚的,只要稍作推算,她便晓得,面前的少女,便是那位凤家嫡长女!
周语然一窒。
若说现在有谁最不想安国公归天,除了萧靖北。恐怕就要数周语然了。
周语然一双细细描画过的眉高高挑起,眼中的肝火几欲喷薄而出。
最后,周语然嫁进安国公府时,这些忠仆固然心中对萧靖北的将来有忧愁,但也一向相互劝说,但愿这位继夫人能善待萧靖北。
她心中的气愤刹时便被她强自按捺下来。
萧靖北身边的忠仆们自从安国公夫人归天今后就一向谨慎护着他,这么些年下来豪情自是深厚非常。对周语然的各种所为。他们如何能不悔恨?
看着面前身影高大气势凛然的萧靖北,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她内心竟下认识的有了几分害怕。
这是萧家的宅子,在这里,又如何会呈现一个陌生的少女?
只见一名穿戴得极其简朴的青衣少女沐浴着暖阳一步步走过来,跟着她的走动,那青色的裙裾也如离湖里的微波一样缓缓泛动开来,让人一见之下便自但是然的遐想到“莲步轻移”几个字。
但是。这时两人间隔只要几步,对比起来便也特别较着,周语然才终究有了些憬悟,现在的萧靖北。真的不是当初阿谁能够让她随便动手的小孩子了。
可说到底,她能一次次向萧靖北下狠手,所依托的,也不过是她身后的承恩公府,撇开这些,她本身也只不过是个固然心狠,但实际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宅妇人。
谁都柿子要挑软的捏,秦伯在这些世仆中名誉颇高,周语然不好拿他开刀,便伸出食指指向方才说话的那人,指甲上染着的蔻丹在阳光下便如鲜红的血,“好你个刁奴,这些年国公爷卧病在床,世子爷又幼年为你们所欺,倒叫你们仗着本来在先夫人身边奉侍过几天就愈发猖獗了,竟然敢对本夫人无礼,明天世子爷如果不给本夫人一个交代,就别怪本夫人向皇上参他个不孝之罪了!”
说完还嘲笑着瞧了瞧周语然身后。
只是好景不长,待周语然的耐烦被安国公的长年卧床垂垂磨去,她的真脸孔便一点点透露于人前。
周语然这等连鸡都不敢杀的贵妇又如何抵挡得了这类杀气,当下便有些胆怯腿软,若不是内心想要确认安国公是不是已经身故的动机占了上风,怕是要立时软倒在地。
想到这里,周语然内心也是一惊。
萧靖北固然没有说出一个脏字,可他无疑是揭了周语然的短,并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管如何样,明天我必然要亲眼看到国公爷!”顶着萧靖北的杀气,周语然说完这句话便已经气喘吁吁。
就算是萧靖北不肯意让她出来,也不至于这般慎重才是。
不是因为萧靖北的话说得有多刺耳,而是统统人都惊奇于萧靖北竟然也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来。
因为自小的经历,萧靖北向来少言寡语,就算是与两名好友在一起时,也很少听到他一句话超越五个字。
秦伯本就是安国公夫人留给萧靖北的世仆,这些年为了护着萧靖北,也没少给周语然丢脸,这时见周语然打着照顾国公爷的灯号想登堂入室,又哪能让周语然如愿?
这些年来,周语然把持了安国公府的后宅,天然不会有人提起她内心的隐痛,她也向来不往祠堂的方向去,若不是这时被萧靖北提起,恐怕她本身都快忘了这个题目。
“咦,如何这么热烈。”
做老婆的在夫君病床前奉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些刁奴竟然敢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