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行也已不复昔日的沉稳淡然,眉眼间闪现出模糊的颓唐之色。
所幸的是,十大钱庄的库银保住了,不然,他这个知府恐怕立即就得被夺去乌纱!
待到得知前来伐鼓报案的,竟是十大钱庄和广顺钱庄两批人,且都是因为银库被抢后,周知府脑筋里的愤然和不甘心刹时被挤得干清干净,半晌空缺后,涌上浓浓的忐忑和气愤。
打更人行动仓促地穿街过道,一人一锣的报更声甫收回就埋没在呼号的风中。
本来,这个动手的机遇不但仅是指对方,更是指本身。
本想螳螂捕蝉,岂料最后竟成了黄雀的盘中餐,何其可悲!
这一夜,太原府十大钱庄的店主们齐聚在此,无一缺席,悄悄等候着拂晓前的最后暗中时候。
“这是......广顺钱庄的采办,”严牧清站在严三老爷身边,离那具尸身不远,看清他的脸后惊奇出声,道:“仿佛......仿佛是叫冯固......”
这个时候,世人才反应过来,之前左云那句“再没有比今晚更合适的动手机遇了”是甚么意义。
景安四年,冬月十九,五更三刻,风收雪歇。
孔府内堂,地上茶盏的碎片下,氤氲的水迹已经渐干,而堂上几人的心却如堕冰窟。
乌黑喧闹的环境中,视觉几近被剥夺,让人有种时候被无尽拉长的错觉,耳边除却呼号的风声和雪片拍击窗纸的沙沙声,便只剩下身边人或粗或浅的呼吸声。
此时,仿佛化作打猎场。
左云看着面前抹得一脸血的梁铎,再想想门外被码放整齐的尸身,不由得一阵头疼,摆了摆手表示他免礼,“你不会把人家的家兵都清算洁净了吧?”
上衙的时候还未到,太原府府衙门口的鸣冤鼓就被擂得咚咚作响,鼓声破空而出,几近半座城的百姓都能听获得。
“事到现在,只能向那位乞助了。”孔行起家,原地盘桓两圈后,决然道:“这里的事,就由沈店主暂代,我要马上解缆去面见那位,各位稍安勿躁,统统待孔某返来后再做决计。”
其别人纷繁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