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她并不陌生,但却也好久未曾梦到过了。
望着头顶上方黑漆漆的帐顶,端木暄心弦未松,反倒整小我都紧绷了起来。
“呃?!”
“乖!别怕……不哭……”
想起那人说过的话,翠竹迟疑着轻咬了下唇瓣。
觉得她又是成心跟本身对着干,赫连煦不依道:“不熄灯本王睡不着!”
她,只算是中庸之姿,但现在,在阳光的倾洒下,她的脸朦昏黄胧,竟让他有刹时的失神。
昨夜,端木暄不再梦话以后,赫连煦直接赖在床上,并未回到贵妃榻去睡。
他是谁?!
“良药苦口利于病!”
“爹爹……快跑!娘亲……”
“这……”
“王妃?!”
轻笑着从身后的小盅里取了些甚么,翠竹神奥秘秘的道:“王妃先把药喝了,翠竹有好东西给您。”
前提反射的,他伸手抓住半空中她不断挥动的双臂。
现当代上,肯为她如此操心之人,除了姬无忧,还会有谁?
闻言,端木暄眉心微颦:“那王爷回听风轩睡好了。”
“奶娘……放开惜儿……惜儿要去救娘亲……”
常日睡时,她屋里的灯从未熄过。
剑眉微拢,赫连煦悄悄抬手,想要将之抹去,却在刹时回神。
看着面前黑糊糊的药汁,端木暄不由微蹙了下眉头。
明暗不定的火光中,她亲眼瞥见那些黑衣人残暴残暴的扬起刀锋,一次又一次……她的爹娘,为救她而死,她的兄长,为护她而身受重伤,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救不了他们!
只是,她不想,也不能在他面前展开眼睛。
畴昔这段光阴,他已不知有多少次被她气到跳脚,依着他的脾气,本日他该好生等着,等着她醒来以后,拿昨晚的事情羞臊她,可忆起昨夜她梦话时的景象,他……竟不想。
可他,现在是如何了?
以她的姿色,常日底子入不了他的眼。
“如果能够挑选,我甘愿舍弃天下繁华,永久活在畴昔,不要长大,惟愿做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流连小桥流水人家。”悄悄拾起一颗蜜饯送到唇间,端木暄轻声自语,神情一阵恍忽。
用过早膳后,翠竹便服侍着端木暄服药。
将翠竹的踌躇神情尽收眼底,轻抿唇角,端木暄问道:“侯爷何时来过?”实在,她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夜色如水,偶有月华倾泻,屋内并未因熄灯而变得不见五指。
却也是在那一刻,他的一句暄儿不怕,和着他降落嗓音传轻喃入耳。
却不知,本来,她是那么巴望他对她的好!
浅尝一口蜜饯,酸甜滋味弥散,心下一叹,端木暄深吸口气,抬眼对上翠竹的双眸:“这蜜饯是那里来的?”
她从不希冀他会对她好!
回身将身后的小盅端了过来,她轻笑着道:“听侯爷说这蜜饯是今早才打南边儿运到的,恰好让王妃配药食用。”
“你们不要杀我哥哥……不要……不要――”
在梦里,火光冲天,所到之处,到处都充满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哀嚎声。
她不想熄灯,并非是想跟他做对,只是……唉,既是他睡不着,熄了也罢!
在那一刻,她生不如死!
既是端木暄已经猜出,翠竹也就不再坦白。
见她如此,翠竹唇瓣轻颤了下,嗫嚅着:“王妃……”
见她眉心微颦,却一动不动,赫连煦本身起家向着灯烛地点的桌前走去。
大略,是他见多了她强势的一面,这才见不得她荏弱抽泣的模样吧!
低下头来,有些失落的看动手里淡黄色的蜜饯,翠竹声若蚊蝇的喃喃低语道:“他明显说过,王妃看到这个表情会好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