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亲身扶着她躺下,长长的感喟了一声,“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可得好好顾着本身的身子。”林浊音忙不迭应下了,这时就闻声外头有丫环来报,说大夫来了。满屋子的丫环都躲避了,墨紫放下了床头的帘子。林浊音探出了手腕,上面盖着茶青色的帕子。
林浊音却只感觉连眼皮都是火烧火燎的,刚才吃了温肺粥,现在更是浑身炎热,盗汗不住的顺着鬓角滴下,但面上的潮红倒是一点点散去。她小脸惨白如纸,呼吸沉重而短促,叫墨紫心中非常不安。
冯妈妈见机,就将赵太医的方剂拿着,命人照了药方抓药,用银吊子煎药。林夫人唯恐药香熏着林浊音,只叫人在外头点了火盆,未曾带入屋子。折腾了这一会,眼看着就要到中午,林夫人也不急着用午膳,叮咛厨房做了一碗温肺粥,里头有五味子,干姜之类,一向看着林浊音吃下了大半碗,才算松了一口气,视野扫过墨紫,“待会奉侍二蜜斯吃药,如果感觉太苦,可含半块冰糖。”
墨紫仓猝应下了,林夫人见林浊音已合上了双眼,仿佛是沉甜睡去,也就没有再多说,站起家来,由冯妈妈扶着,出了屋子。她一走,屋子里呆滞的氛围顿时一松,但世人还是悄悄的,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林浊音脸上,额头都是火烧火燎的,喉咙更是干渴难耐,虽看不见本身此时的状况,但从林夫人的神采能够窥见一斑。她就苦笑了笑,“许是昨儿个早晨吹了些冷风,进屋后还喝了姜汤,岂料本日凌晨身子就沉沉的……”她这是传染风寒的症状,林夫人那里瞧不出来,手在暖炉上捂了好一阵,才悄悄搁在了她的额头上,“发热了,别急着说话,白白耗吃力量。”说着,又亲身斟了一杯热茶。 冯妈妈不待她叮咛,立即就悄悄将林浊音扶了起来,靠在大迎枕上,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茶盏已递到了她嘴边,“慢些喝,润润嗓子。”被母亲奉侍,林浊音天然非常过意不去,但现在有气有力的,也只得就着她的手饮了好几口。
林夫人天然是一一应下了,那大夫便又叮咛了很多主张事件,最后由冯妈妈领着出去开药方。林浊音在帐子里,也听得清楚,本身在内心冷静记着了。但昏头涨脑的,没多久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一会的工夫,林浊音就出了一身薄汗,有气有力的躺在炕上,面前人影重重,红红绿绿的,也看不清谁是谁。墨紫目睹着不好,连声催促了起来:“大夫呢?还不快去催促!”外头的小丫环们冒着雪,也顾不得路滑,奔来跑去,一会儿在院门口张望,一会儿又跑去屋子里通报,本是厚厚的雪地,很快就留下了一串串足迹。也不知哪个小丫环,自作主张的去奉告了冯妈妈。许是那小丫环说话太急,乃至于冯妈妈曲解了意义,觉得林浊音病得极重。林夫人那边立即就得了动静,吃紧忙忙赶来。从软轿高低来时,一时心焦,竟几乎滑倒,幸亏金英见机快,一把搀扶住了林夫人的手腕,才勉强保持了均衡。
大夫进门时,便瞥见了纱帘后绰约的人影,他头也不敢抬,一起上低着头行到了林浊音炕前。而后跪下来请脉,沉吟了半晌,说道:“令令媛的脉象来看,怕是染上了风寒,四周奉侍的人,也得更加谨慎才是。”又接连说了一通,特地叮嘱了一些忌讳:“千万不成再食鸡肉鸭肉猪肉这些油腻缠黏的东西,银耳百合也不成再吃了。”
林夫人就取出帕子替她擦拭嘴角,柔声问:“可好受些了?”林浊音脸上烧得通红通红,昏昏沉沉的,很吃力的才辩白出林夫人话里的意义,忙点点头,“好些了。”也不过是不想令她担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