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少年被绮云问得一愣,有些气结凝噎:“不管如何说,总该有个先来后到。我先来,这个山洞理应我是仆人。”
在建康时,她经常听人讲起,畴昔中原富庶繁华。但是自永嘉之乱后,五胡乱华,北方战乱不息,中原的繁华泯没,汉人大量南下,史称衣冠南渡。绮云一起上见民生凋敝,到处废墟,十室九空,汉人更是寥寥无几,方知所言不虚。
闲谈了一会,夜渐深沉。两人困乏,想要安息。因为只要一个干草铺,佛狸很规矩漂亮地推让了一下。
冯绮云腰膝酸痛怠倦不堪地走入山洞,眨了眨眼睛,渐渐适应了山洞内暗淡的光芒。洞中的石桌石凳上的灰尘似被人打扫过了,角落里堆着些干的茅草,还算清爽洁净。她欣喜好畅地躺下,鼻端闻着干草的味道,渐渐进入了梦境。
绮云问道:“我们本来孤伶仃行,在这里巧遇,也算有缘。对了,还不晓得你的名字呢?”
你客气我福分,绮云毫不踌躇地反客为主,打了一个哈欠,抛弃了鞋子,伸展着小肚皮,沉沉地睡去。她清婉流溢的乌发随便地散落着,非常地安宁。佛狸的目光凝在她和洁白如莹玉的脚上一会,笑了笑,坐在石凳上,伏案而眠。
绮云迷含混糊地看着他,肚子仿佛饿得更加短长了,径直问道:“你是谁?”
绮云渐渐踱步至石桌边,坐在石凳上,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左手捋了捋鬓间的乱发,右手手指悄悄地敲在石桌上,问道:“你说,这里的统统,都是你的?那你叫一叫这桌子,它会应你吗?”
迷含混糊中,梦中见到了阔别经年的母亲,另有哥哥们。梦见母亲向她伸开了暖和的度量,三哥端上她喜好吃的糕点。她看得口水自流,砸吧着嘴唇,正伸手去拿。
“不是不离,而是佛狸。”他说着取了根树枝,在地上的灰尘中写下了“佛狸”两个字。写罢,他拍了鼓掌,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不离不弃?可惜,我的父亲不但有我母亲,另有很多个女人。我的母亲……毕竟还是分开了我。”佛狸头低下去,目光暗淡。
绮云的视野缓缓往下,对上了那少年胸前的一个挂件,梦中晃在面前的红豆水晶糕本来是他胸前挂着的一块白玉,上面雕着一只狐狸,两只眼睛血红,小巧敬爱。
绮云问及他要前去那边,他提及本身在关中游历了一番,正筹算分开关中,东渡黄河。绮云不由心中暗喜,她和他恰好同路,路上有他作伴,倒也多一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