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鄙夷他,讽刺道:“无人认领?你该不是把厨房里走丢的兔子烤了吃吧?你公然是一只狐狸,小鸟儿身上都是骨头,你就烤了只兔子来吃,在这儿贪吃美食。”
“归正这兔子也是给人吃的,不如让你尝尝我鲜卑族惯常使的吃法。我也好久没有吃过,非常驰念。”佛狸撕了一块兔子肉,递给绮云,“尝尝,很香。”
鹄立望西河,泣下沾罗缨。
绮云含泪点头道:“我家在龙城,往东北去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母亲了,我是必然要归去见她的。”绮云泪光闪动,果断地说道。
夜风吹得有些冷,绮云挨着他更近了些,有些恋慕地对他说道:“那你回了家今后,又能够和母亲一起围着篝火,烧些甘旨了。”
佛狸没有应对,收回目光,长长卷翘的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晶亮的黑眸。沉默很久,忽听他悠悠地哼起一首歌来:
佛狸听了,心头一震,但面色仍然不改,只是问道:“这是为甚么?”
佛狸握住她的手,“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谢过你。这块灵狐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我现在把它送给你,权当一份谢礼,也作为一件信物。”
绮云心头微震,思虑了半晌,摇点头,“不可,我是黄龙国的郡主。我到晋朝建康就是为促进两国友爱,实在我也一个质女,幸亏刘家待我有如亲生女儿。义真更是自小和我最好,我若在这个时候弃他而去,上有辱国体,下有失交谊,我做不来。”
听及此处,佛狸叹道:“绮云虽是女子,却如此有情有义。好吧,我不勉强你。”他从衣领内取出一个东西,挂在绮云的颈间,“将来,你来平城,把它交给守城门的人,你便能够找到我。”
凯风吹长棘,夭夭枝叶倾。
佛狸侧首看了她一眼,目光黯然降落,“不能了,我母亲不在家中。”
绮云听出了他的歌是取自于《诗经?凯风》。一面赞叹他汉学的涵养,一面怔怔地听着,他的嗓音清澈纯洁,有如天籁般通透。绮云表情荡漾,和着他的歌声,吹起了笛子。婉转的笛音伴着歌声,声音传得很远很远,仿佛传至天涯。
二人肩并肩倚靠着,看着天上的星光点点,好久没有说话,暖和宁静的氛围悄悄地流淌着,绮云感受不到微凉的夜寒。
绮云接过兔肉,见他的面庞隐在火光前面,影影绰绰,看的不是很逼真,只感觉笑容光辉,双眸熠熠。绮云咬了一口,顿觉口舌生香,兔肉不老不嫩,恰到好处,酥脆适口,猎奇地问道,“味道不错,佛狸,是谁教你这类伎俩?”
佛狸抽出短剑,只见寒光清幽,清莹似水,剑身上刻了“绮云”两个字。他有些喜好,边支出怀中,边笑道:“这让我想起两句诗来:美人赠我金错刀,何故报之英琼瑶。”
佛狸昂首望墨黑的天空,伸脱手指往上指了指:“她......在天上。”
绮云见此景象,对佛狸嚷嚷道:“到处找你不着,本来你躲在这儿,叫我一阵好找。别民气里焦急,你倒清闲安闲。”
佛狸借着火光看,那是一块金镶玉,绿玉顶用阴文小篆刻了两个字“灼华”。绮云见他面有迷惑,浅笑地解释,“灼华二字,是我出使晋朝之时,我皇伯父给我的封号——灼华郡主。”
听他这话说的逼真,绮云只得干休,“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绮云翻了翻本身的衣兜,在腰间摘下了一块如金似玉的东西,放在佛狸的手内心。
绮云带了绿瑛回了园子,把贵重物品及平常随身照顾的东西清算了几大箱,又到义真房中帮着侍从们清算。忙完后,天已经黑了。绮云想着该要找到佛狸,适时安排,让他早点分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