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勃闻言,嘲笑道:“你之前说是刘义真,我儿就当是刘义真。现在你奉告我等,你是女儿身,你就是女儿身?你觉得我等皆要被你耍弄不成?”说着,他站起家来,向绮云走来。
绮云觉悟过来,昂首看去。只见首坐上坐了一人,头戴意味夏国大王的金环,手执黄金王杖,身披玄色的貂毛大氅。剑眉凤目,鼻梁高挺,表面清楚,身材高大伟岸,风仪卓然,不怒自威,是个少见的美女人,他就是夏王赫连勃勃。
“女儿身,不成能?”赫连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采扭曲,大声辩白道:“儿臣俘虏她时,她说本身就是刘义真。儿臣心想俘获了刘裕最爱的儿子,必然要等父王您的发落。以是,从未想过要验明正身。”又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绮云,“我对你一贯礼遇有加,你怎这般害我?”
赫连勃勃听了,慵懒地问道:“心有旁骛?本王很猎奇,你方才在想甚么比你项上脑袋还要首要的事情?”
赫连勃勃似又想起甚么,收敛了笑容,阴恻恻地问道:“不过,你如何敢直呼你父亲名讳?你们汉人不是一贯以文明礼节自居吗?莫非,你不是刘义真?”
绮云安静地答道:“我本就是个女儿身。”
王买德道:“现在关中平原已经尽落入大王之手,他日他们更加不是您的敌手。大王的功劳真是前无前人,后无来者啊!”
世人一进城门,绮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几欲令人作呕。只见街上是各处的尸身和散落在地的物件,路上空无一人,就如同进入了一座死城。
赫连勃勃嗤笑道:“你既有胆量欺诈我儿,又何必甚么找人验明正身。当着世人,在这儿便能够验身吧。”
绮云字斟句酌,缓缓地答道:“我在想,关中一战,是您和刘裕两位天下英豪的争霸之战,不想还是大王您得胜,刘裕终究稍逊一筹。大王您篡夺了这关中龙盘虎踞之地,今后八百里秦川尽归赫连式,真是可喜可贺。”
那王丞相名买德,原是后秦的镇北参军,后投奔胡夏,为赫连勃勃出运营策,陪侍摆布。
绮云和毛修之等人听了,大吃一惊,俱昂首看向他。有几个俘虏见他的容仪奇伟,威武绝人,心中讶异,一时之间忘了收回目光,赫连勃勃扬手一挥,号令道:“来人哪,把那几个敢直视本王的贼子的眼睛,给我剜了。”
绮云见礼道:“这的确是绮云的不是。但绮云也有苦处和担忧,如若在路上奉告郡主身份,恐惹来是非,害得大王子烦心。直至见了大王的天颜,才敢直言不讳。”
绮云听他即便是对爱子说话,语气全无一丝温情,如同刀锋利刃普通,令人不寒而栗。
绮云低头看不见,只听得一个森冷的声音道:“璝儿,你能俘虏了刘裕的最为心疼的儿子。此次你的功绩不小,本王重重有赏。”
赫连勃勃如刀锋般的眼色向绮云射来,“郡主,如何?”接着,对她降落地喝道:“脱!”
赫连勃勃听了,甚是心中畅快,不由仰天长笑。眼角瞥见面前跪着的绮云,不经意的问道:“刘义真,你刚才在想甚么?”
绮云心下不由有些怯怯然,抬目睹那毛修之也是一脸阴霾,面如死灰。眼看四周的夏军倒是神采如常,淡然自如。赫连璝率众往皇城走去,越往城内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几欲令绮云喘不过气来。
行了半日,一行人到了长安城脚下。阳光闪烁,绮云眯起眼,向城头望去。“长安”巨大的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是上面染满了斑斑血迹,城头上旗号的“晋”早已经改成了“夏”。这千年的都城,不知感化了多少生灵的鲜血,才成绩了这帝都隽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