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云淡笑道:“此时,陛下必定更情愿看到你。万一要砍头,也是先砍了你的,因为你冲犯他在我之前。”说完,未等赫连定挽留,就翩翩拜别了。赫连定怔怔地看着她拜别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毛修之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夫承蒙你们看得起,就留下一条贱命,效力于你们赫连氏吧。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走吧。”
绮云并不觉得意,叹道:“这么香的饭菜,不知我明日还能不能吃到了。我在大王那儿立了军令状,如果完成不了,明天那骷髅台上又会多出两颗头颅了。可惜了我这如花少女,要陪你糟老头子一起死,有些冤枉。”
三人出了监狱,直向大殿走去,快到大殿门口时,绮云对赫连定告罪说道:“绮云得以说动毛公,你们夏国又多添一名勇将谋士,绮云任务已然完成。现下,我之前喝酒过量,头昏目炫,出来了恐怕有失礼节。以是,请恕绮云先行辞职了。”
毛修之痛斥道:“贪恐怕死,你一个小女娃懂甚么忠孝节义?”
毛修之一把拦住她,低声道:“你不出来劈面告别,就不怕那赫连勃勃砍了你的小脑袋?”
正在赫连勃勃愤恨无措之时,绮云站起家来,见礼说道:“陛下,这事不如交给我。绮云愿试一试劝降他,让他效力于陛下。”
赫连定面带欢乐,带了绮云得令而去。看着他们辞职拜别的身影,赫连璝眼中闪过几分嫉恨,而那赫连昌则眼睛未抬,只是低头喝酒,仿佛像甚么都没有看到。
毛修之本就饥肠辘辘,闻到菜香,终究忍不住抬眼看向绮云,有些猎奇,调侃道:“灼华郡主,你现在是赫连勃勃的座上高朋。不在大殿上吃美酒好菜,反倒到我这监狱当中来吃牢饭,真是一件希奇的事儿。”
绮云和赫连定一起,在侍从的带领下,进了关押毛修之的缧绁。
绮云咽下饭菜,抹了抹嘴巴,答道:“我之前在大殿中没有吃饱,并且你这儿的饭菜更香。”毛修之哼了一声,并不睬她。
缧绁内阴暗潮湿,模糊散着血腥味,内里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声。绮云和赫连定穿太重重看管,进了最内里的一间牢房,才是关押毛修之的地点。绮云想毛修之官居司马,是赫连勃勃的第一要犯,天然是重兵看管。
赫连勃勃脸上微微暴露一丝赞成,“好,现在就交给郡主去办吧。来人,带了郡主去劝降毛修之。不过,那缧绁里是个阴沉肮脏之地,你一个女娃儿不太便利。不如,让定儿陪你一起去吧。”又对赫连定叮咛道:“定儿,好生带了郡主畴昔。朕等着郡主的好动静。”
绮云走入牢房,整了整衣衫,寻了一块较洁净的处所,面对毛修之,安闲跪坐下来。并不说话,只是悄悄地瞅着毛修之。毛修之坐卧在杂草当中,低头垂目并不睬她。
绮云也站起家来回礼,口称道:“不敢,绮云口出大言,让毛公见笑了。”
王买德站起家来,劝止道:“陛下,不成。那毛修之官居司马,当时是代替了关中王镇恶一职的,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并且此人气度漂亮,脾气谨慎,考虑事情详确。砍了他,还是不如招降他的好。何况大王礼遇他,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汉臣投降,效力于陛下的。”
毛修之听言站起家来,整整衣冠,昂然走出牢房。等待已久的赫连定立即迎上前来,对毛修之见礼,陪笑道:“毛司马,鄙人赫连定。我父皇一贯看重先生,若本日先生投了我父皇,那真是天大的丧事啊!”又回身对绮云作揖,“郡主,有劳了。”
绮云瞅了他一眼,接着又道:“毛司马,你若绝食身亡,只为那骷髅台上多添了一颗头颅,长安城里多了一缕冤魂。如果你本日留下性命,以你的才调必然能到赫连勃勃的重用。对这个杀人狂魔称臣,确切非常难堪,但你能够尽本身最大的尽力,为一方百姓谋福利。如果在夏国为臣,劝说赫连勃勃少造几座骷髅台,挽救很多生灵,这不也是功绩一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