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绮云正愁眉不展之际,从内里走进一名侍卫,对着赫连勃勃跪下施礼,说道:“禀报陛下,陛下昨日交代要小的,好好照看那晋国的俘虏毛司马。但是那毛司马进了缧绁一向不肯用饭,宣称要绝食他杀。”
二人静坐一会,侍从端了些酒菜茶水,拿了碗筷,摆在矮几上,就退下了。绮云看那酒菜色彩平淡,拿起筷子尝了几口,感觉味道尚可,因而细嚼慢咽地吃起来。未几时,一半多饭菜就进了绮云的肚子了。
赫连勃勃沉吟半晌,说道:“只是这老匹夫不肯投降,如何是好?”
绮云走入牢房,整了整衣衫,寻了一块较洁净的处所,面对毛修之,安闲跪坐下来。并不说话,只是悄悄地瞅着毛修之。毛修之坐卧在杂草当中,低头垂目并不睬她。
绮云瞅了他一眼,接着又道:“毛司马,你若绝食身亡,只为那骷髅台上多添了一颗头颅,长安城里多了一缕冤魂。如果你本日留下性命,以你的才调必然能到赫连勃勃的重用。对这个杀人狂魔称臣,确切非常难堪,但你能够尽本身最大的尽力,为一方百姓谋福利。如果在夏国为臣,劝说赫连勃勃少造几座骷髅台,挽救很多生灵,这不也是功绩一件吗?”
毛修之听言,不由心有所动,昂首看向绮云,但还是沉默不语。
毛修之痛斥道:“贪恐怕死,你一个小女娃懂甚么忠孝节义?”
绮云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若说忠孝节义,你忠于晋朝。可惜,晋朝已经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你若忠于刘公,刘公不日就会篡夺皇位,本身另立新朝。何况此次关中大败,首因就是刘公为掌朝政大权,退回江南,只留下未及弱冠的义真镇守关中。
绮云咽下饭菜,抹了抹嘴巴,答道:“我之前在大殿中没有吃饱,并且你这儿的饭菜更香。”毛修之哼了一声,并不睬她。
赫连定领了毛修之进了大殿,毛修之告罪,口称谢陛下不杀之恩。赫连勃勃大喜,加封官职,邀其入坐,世人也上前道贺。
二人重新隔着矮几对坐,绮云为他安插碗筷,请他用餐,“毛公几日都没有进食,腹中饥饿,先用些平淡的食品。”
毛修之嗤笑道:“又没有人请你来赴死,是你本身枉送了性命。”
正在赫连勃勃愤恨无措之时,绮云站起家来,见礼说道:“陛下,这事不如交给我。绮云愿试一试劝降他,让他效力于陛下。”
义真文韬武略,才调出众,但是毕竟年青,恰好遭遇赫连勃勃如许久经疆场的蛮夷敌手。再加上刘公将主力带往江南,义真只要坐等晋军援兵前来,而贻误战机。现关中已经丧失,要将军如许的人来为之殉葬,岂不成笑?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现在独善其身尚且做不到,谈甚么兼济天下?”
缧绁内阴暗潮湿,模糊散着血腥味,内里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声。绮云和赫连定穿太重重看管,进了最内里的一间牢房,才是关押毛修之的地点。绮云想毛修之官居司马,是赫连勃勃的第一要犯,天然是重兵看管。
赫连勃勃脸上微微暴露一丝赞成,“好,现在就交给郡主去办吧。来人,带了郡主去劝降毛修之。不过,那缧绁里是个阴沉肮脏之地,你一个女娃儿不太便利。不如,让定儿陪你一起去吧。”又对赫连定叮咛道:“定儿,好生带了郡主畴昔。朕等着郡主的好动静。”
绮云淡笑道:“此时,陛下必定更情愿看到你。万一要砍头,也是先砍了你的,因为你冲犯他在我之前。”说完,未等赫连定挽留,就翩翩拜别了。赫连定怔怔地看着她拜别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