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定神采一变,伸出右手掌狠准地掐住灵儿的咽喉,喝道:“本王叫你给我擦身,你是不肯还是不敢?连你敢这么鄙视本王?”
赫连昌拿起地上的干布,抖了抖,在赫连定的后背悄悄地擦拭着,“五弟,迩来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要不是听到响声,那丫头要死在你的手掌中了。”
“五弟,两年前的伤口竟然还这么深,仍然像新添的一样。记得那灼华郡主操纵你,逃脱的那日午后,父皇将你倒悬于校场,亲身行刑,将你鞭打成如许。三哥看了,真是心疼。厥后,父皇又将你投入琅鸣谷中,与我夏国豢养的杀手一起练习。三哥不时悬着一颗心,担忧你挨不到出谷的那一日。”赫连昌指了指赫连定胸口的两个爪印,问道:“这两个狼爪印,是不是在谷中留下的?”
雾气蒸腾的混堂中,赫连定泡在混堂中,闭目放松地靠在池壁上。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清秀的丫环走进浴室,停在帘幕外,细声地禀道:“五殿下,我把您叮咛的衣衫拿来了。”
“是,”赫连定手捏成拳,咯咯作响,“当父皇的鞭子抽在我的背上的时候,我俄然觉悟了,她对我的好,本来全都是假的。她与我在一起时,每一件事都是有运营的,每一句话都是另有用心的,我从未见过心机那么深沉的女子。没想到我赫连定,竟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灼-华-郡-主,”赫连定一字一句咬牙说道,“在席间,她顶替始平公主,为河南王和来宾献舞。她的一双眼睛骗不了我,她翻开面纱的一瞬,我更加肯定就是她。三哥,你说我该如何办?”
赫连昌手指轻碰到他背上的伤痕。赫连定似被蝎子蜇了一下,后背一抖,“三哥,你别碰。”
赫连定光裸着上身,腰间围了一块白布。宽广的肩膀,紧致的肌肉,墨黑的发梢正滴着水,在身上洒下颗颗水珠。灵儿红着脸接过软布,不敢昂首看他。目光对上他的胸口,靠心脏的位置那边留下两个泛白的伤口,似植物利爪留下的印痕。灵儿抖动手,悄悄地擦拭赫连定的上身。
“父皇早就不待见阿定。这两年来,父皇何曾正眼看过我一下?我再如何尽力,父皇也看不见。”
“如何了?你呆了还是傻了?”赫连定冷声喝问道。
“五弟,谨慎点。你如有此意,打算须放得长远些,切不成打草惊蛇。”赫连昌拍拍他的肩膀。赫连定点点头,双眼阴霾地穿透帘幕,看着寂静无波的混堂水面。
说罢,赫连定回顾,看着他的三哥,当真地说道:“三哥,阿定必然助你,夺得太子之位。”赫连昌点头应是,面露欣喜之意。
赫连定摇点头,恨声道:“那是我自找的,也怨不得父皇。终有一日,我赫连定要把这些苦痛,加诸在阿谁奸刁的女子身上。谁欠了我的,必必要更加的了偿!我定要折断她的翅膀,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闻声而入的赫连昌,见此景象,忙上前扳开赫连定的右掌,从他部下救下灵儿。灵儿哈腰连声咳嗽,抬眼间看到赫连昌的眼色,像避鬼一样地逃出浴室。
灵儿慌得赶快捡起地上的干布,拿在手上,踌躇不前,被他的威势吓得满身微微颤栗。
寿辰晚宴过后,来宾四散而去,从远方来的来宾被安设在河南王的客房中。
赫连定背回身去,后背对着她,“后背也擦一擦。”他等了会,却不见灵儿的行动。
“一个丫环罢了,不过像一只蝼蚁。”
灵儿的喉咙被掐住,神采紫胀,两手抓住赫连定的手臂,冒死挣扎。怎何如赫连定的手指如铁钳般,挣不开。赫连定见灵儿抵挡,怒意更盛,带着灵儿往墙角逼去。灵儿慌乱当中,手臂乱划,带翻了一个花架,上面的青瓷花盆打翻在地,收回瓷碎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