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让我诈死?”拓跋焘反问。
“云儿,你为我出世入死,我拓跋焘死……又有何憾呢?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让你变成真正的杜娘子。云儿,你还记得我们在白云山的日子吗?那是我最欢愉的日子。我因为父皇的启事,身不由己圈在这皇宫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云儿,你……恨我吗?”
绮云的心刹时沉到谷底。隔着世人,她看到龙榻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人,他的皮肤像大理石普通乌黑莹洁,没有赤色。前所未有的有力感充盈胸中,令她喘不过气来,她惊骇母亲惨死的景象再现。
他再次点点头。绮云把他通身摸了一遍,公然不像之前冰冷生硬,再搭上他的脉搏,公然如常跳动。
等了一盏茶工夫,内里出来一个小寺人请她出来。绮云拔开帷帘,却见窦太后坐在椅子上,眼角微红,举起衣袖擦拭。绮云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忙问道:“皇上如何样了?”
绮云突发奇想,灵光一闪,“佛狸,用你方才吓我的招法尝尝,说不定会有不测的收成呢。”
“佛狸,我真没用。拿来的解药竟然是假的,救不了你。”绮云惭愧地说道。
绮云吃饱喝足,睡意昏黄,非常困乏,爬上了离龙榻不远的一个小榻,倒头便睡。迷含混糊中,知觉有报酬她脱了鞋袜,掖好被子。她翻了一个身,满足地沉甜睡去。自母妃中毒以来,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这一觉,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苦涩。
拓跋焘用力握住她的手,眼中明灭瞻仰的神采,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琅花之毒解了,云儿,你会分开我吗?”
绮云只得止住脚步,她心急如焚,不断地在玉阶走来走去。
“太好了,”他眼含欣喜,坐起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摩挲着她的秀发,“我一向不敢祈求你的谅解,却未曾想云儿早就谅解我了。”
“你本身去看看吧,皇上……他恐怕凶多吉少。”窦太后含泪说道。一旁伏在地上的宫人侍从们嘤嘤抽泣着。
绮云点点头,哽咽道:“但是统统都已经晚了,你的琅花之毒如何办?另有甚么体例?你的日子已经未几了。”
拓跋焘双手扶住她的肩,清澈的黑眸对视着她,渐渐地说道:“老天眷顾云儿的密意,阎王殿不敢收留我。平生一世,我都和你在一起。”
绮云反握住他的手,摇点头,“在白云山你曾背着我,我问你沉吗?你说‘全部天下都在背上,你说沉不沉?’我既然是你的天下,你怎能分开我?你也是我天下,我又怎能分开你?只怪我本身当时脆弱,不敢接受崔司徒他们的猜忌。至今,我也悔怨,为甚么不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