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叹了口气,道:“家,家都已经没了。”
出城不久,公然远远地瞥见了一片好大的庄子,约莫占了好几亩地,四周高墙都是新刷过的,黑瓦白墙,在远近分离的低矮农家土屋烘托下更是显得气度非常。正深思着要近前去看看,身后传来一阵人声,转头一看,几个年青的庄稼汉举着镰刀锄头神情激愤地走在前头,前面连拉带追地跟着十几个大哥翁妪,七嘴八舌。丘胤明仔谛听去,一老妪道:“莫去呀!斗不过他们的。”前头一农户汉忿忿道:“归正已经没法活了,不如去拼了!明天必然要讨个说法!”一行人拉拉扯扯地从丘胤明身边走了畴昔,朝那庄园而去。
这时听得刘知府道:“好。我再问你,你们飞虎寨共有多少贼寇,寨主叫甚么名字?”
丘胤明听得不由想笑,赶紧低头忍住。这可把刘知府气坏了,大拍桌子,扔出令箭一支,喝道:“大胆!三十大板服侍!”
一边站立着的师爷顿时捧起已经写好的一份罪行大声读了起来。丘胤明一听,内里有十来件掳掠官府赋税的事,好几次洗劫周边矿山,鼓励矿工入伙为匪,竟然另有一次围攻龙泉庄,火烧庄园得逞的事。乔三工夫不错,那大寨主想必也不普通。看来这飞虎寨另有些气力。
丘胤明朝刘知府看了看,见他神采很丢脸,想发作,但或许又碍着他巡抚的面子不好上来就酷刑逼供,因而轻声道:“刘大人,这类江洋悍贼来硬的没用。不如先让他画押,再渐渐用别的体例审。”
丘胤明不紧不慢地避开了那人的几招,随即,不等那人再近前,连续数棍紧逼而上,那人顿时手忙脚乱,面色大窘,佛门顿开,肋下结健结实吃了一棍,又被丘胤明一脚踢出丈余远。丘胤明不等他捂着胸口想爬起来,上前一棍将他杵在地上,转头对一众看呆了的农夫道:“你们快走!”
“你……”刘知府差点拍桌子,不过还是忍了忍,沉下气道:“那好,你们有多少豪杰?寨主贵姓啊?”
丘胤明一愣,心想,这些人定是要亏损的,不能袖手旁观,因而悄悄地跟在前面。
早晨回到武昌府巡抚衙门,丘胤明一夜不能安睡。次日一早,写了一封信给大冶县的方县令,请他三往厥后府城一会。两白天,又连续收到了各大衙门正堂官的回执,定下了拜见日期不提。
读完,刘知府道:“你认不认罪?”
那大汉冲刘知府瞥了一眼,仍旧站在那边。前面两个衙役见状,抡起棍子打他腿,连续打了几下,那大汉才跪了下去。口中说了声:“狗官!”
农户汉道:“只好往别处逃了。死也不去矿山做工。”
“你!来人,先给我……”刘知府方才拿起手中的木签,扭头见丘胤明脸上带着些不满之色朝他看,便将手放了下来,沉着脸道:“本府反面你计算。从实说来,你姓甚名谁?籍贯那边?”
门口的头子看了看,不成,便道:“算你狠,我们撤。”丘胤明见他挥了挥手,打手们全都退回了庄子,便松开了手。那人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拾起双钩,转头向丘胤明道:“走着瞧。”
离那庄园的大门还挺远的时候,只见庄上出来几个结实仆人,将那些农夫挡在了路口,瞬息间便吵嘴了起来。几个庄稼汉不平,挥起锄头便要闯畴昔。这时,庄门俄然大开。丘胤明一看,里头走出来十几小我,领头的恰是方才街上畴昔的阿谁背着双钩的家伙,身后打手模样的个个操着棍子。领头的撇了撇嘴,对身后众打手叮咛道:“那里来的乡间人,给我十足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