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每抽一下都收回一声闷响,没多久那生牛皮鞭上便染上了一层暗红。夜色深沉,鞭声在四壁声声反响,砖房里静得可骇。陆杲一声不响地踱来踱去,盘桓好久,这才走到铁架前,见丘胤明低着头,额上淋漓的汗水顺着粘成绺的头发滴滴滚落,每受一鞭,浑身肌肉都猛得抽紧一次,听获得他胸口狠恶起伏下垂垂沙哑的呼吸声。
昨日大理寺卿主持三司会审,参加官员浩繁,最为出人料想的是,曹吉利竟然来了,坐在一旁虽未曾说一句话,可在场诸民气里无不像托着盘滚珠普通,摆布端不平。这回鞠问不似前次,只半日即散。固然有夷陵王府的叶总管和两名寺人亲口作证,但丘胤明对李炬等人的控告矢口否定,面不改色。不出所料,因为找不到物证,丘胤明的供词里也没有任何马脚,大理寺暂不能鉴定,只说有待详查。
陆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丘大人。先前未曾和你来往,可叹相知恨晚呐。我猜大民气里很明白。到了现在这境地,你觉得还能满身而退么?”
陆杲笑道:“骨头硬的我见很多了。我有的是耐烦。归正今晚我精力好着呢,就陪你聊谈天。来,换小我,持续给我打着。”
老看管不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从架上端起油灯,找到钥匙,渐渐往甬道中走。身后的校尉随即推了丘胤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