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胤明上前拱手道:“陆先生是来拜寿的。我传闻他和你家有些干系,也不是甚么大事,此次来便想求个和蔼,都是江湖人家,目前光荣,明朝落魄,风水轮转,都是说不准的,何必如此记仇呢。不如一笔取消,这才是你们大师王谢应有的风采。至于我和恒大蜜斯本日前来,是为另一桩事。”
丘胤明道:“我是谁你不必晓得。我和恒大蜜斯来此,是要向二公子讨回一样东西。”
薛常山固然脸面尽失,可还是把持住了风采,回礼道:“豪杰好刀法,老朽佩服。敢问贵姓大名?但是西海盟座下头领?”
说话间,三人已进入二门。薛府很大,雕梁画栋,还装点得红红绿绿,初看一团贵气,看多了就感觉俗气。天井里各路贺寿的人或立或坐,大多相互熟谙,聚在花前廊下相互酬酢,间或有金刀门的弟子在一旁端茶送水。俄然弟子当中有一人惊道:“你们看,那不是阿谁,阿谁西海盟的妖女吗?”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纷繁向恒雨还投来诧异的目光。另一名弟子点头道:“就是。就是。她如何来了?”丘胤明几大步上前,对那名发话的弟子厉声道:“说话放尊敬点。既然认得,还不快去告诉你们家的老爷和二位公子出来驱逐。”
恒雨还浅笑点头,向四人挥手告别。马蹄远去,扑簌雪花中,丘胤明身后一把刀柄上缠绕的红丝带分外的惹人谛视。实在恒雨还一早就瞥见了,那便是当日她换下来的旧发带,本来他擅自收了做此用。看在眼里,不消说破。几颗雪珠落在睫毛上,刹时化得潮湿润的,内心早已似雪融春水普通,暖洋洋地泛动开来。
且说此时,院内院外不明本相的来宾们争相前来旁观,薛府的下人们攀着墙头伸头伸脑,挤占着花窗你推我攘,无数眼睛雪亮,屏气敛声,等候天井中心虎视眈眈对峙的二人稍触即发。薛老爷和八名弟子数月前在密云堡惨败给西海盟妙手的事薛府高低都晓得。现在瞥见那如雷贯耳的恒大蜜斯亲身参加,早就民气沸腾了。这个二话不说上来就应战的人不知何许人也,听言语看举止约莫是那“妖女”的相好,那必定是个极短长的。薛常山常日里对下人并不驯良,因而很多民气中幸灾乐祸,看得笑呵呵的。
恒雨还看着场中二人缠斗,内心七上八下。看丘胤明此时的模样,美满是在尽力打击,照他目前内伤初愈的景象,如此大动兵戈必定牵动内伤复发。就在她捏紧了拳头,内心愈发严峻的时候,忽见丘胤明一刀直戳薛常山面门,来势如电,薛常山只要横刀抵挡,“锵”然一声,丘胤明手中的刀被二人的劲力震得断成几截,刀尖反弹返来一下刺进了他的上臂,可他毫不在乎,另手一刀已“唰“地一声将薛常山的帽子削去一半,连同他头上的发髻亦被削落,顿时头发披垂了一脸。薛常山神采煞白,后退数步,好不容站稳脚步,惊魂不已。薛钟玉赶紧上前扶住,而薛钟宝则立在一旁,看得呆傻。
话刚说了一半,只见堂后有二人快步前来,走在前面,虬须虎目标是薛常山,身后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想必就是二公子薛钟宝。一眼瞥见薛常山的大胡子,丘胤明心头猛跳,固然多了白发,可表面还是是当年阿谁大汉。仇敌相见,天然分外眼红。丘胤明强压下心中涌动不已的仇恨,冷着脸道:“薛老爷,方才的话你想必也闻声了。陆先生本日前来拜寿是一片美意,旨在和你家媾和。以是也请你们不要对他的门徒再究查了,快快告诉你家亲戚将荆州衙门的案子撤了,不然今后自有他的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