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孟扬涩涩说道:“诸位美意,我诚恳感激。忸捏啊!我虽说要烧毁此书,可的确不忍动手,不忍毁掉前辈和祖宗的心血。贤侄所言,造假的在大会上毁掉,虽有些风险,可倒是个好机会。诚如东方蜜斯所言,值得赌一次。这几日里我思前想后,问剑阁这个浮名留着已然毫偶然义,我成心闭幕流派,携家小一同送先父棺木回祖茔安葬,今后弃剑从耕,了此余生。将《十方精要》转赠别人甚合我愿,可那个可接?贤侄,你既然这么说,但是已有了设法?”
恒雨还仍不敢放松,执枪缓缓趋步向后,待和天师与程广元一同退回场边,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睛朝丘胤明望去。两人隔得很远,只能模糊地读到些许眼神中的意义,她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苦笑。
“等等!”
丘允在场边踱了数步,再次扬言道:“另有谁不平的?”目睹世人皆不言语,面带讽刺地自顾笑了一会儿,俄然驻步在白孟扬跟前。
前面不竭传来零零散散的喝采声,可程广元却越来越为师叔捏一把汗。天师的功力自是深厚,可毕竟少了一条手臂,对阵如此劲敌必会亏损。但见丘允的守势愈发地刁悍起来,垂垂已将天师压抑住。
丘允饶有兴趣地问道:“白阁主,你这是要干甚么?”转头满眼轻视地瞧了瞧围上来的人,侧目道:“筹算让这些乌合之众朋分了,今后洁净么?”
一旁,程广元正给天师评脉。方才那半拳令天师气血混乱,脏腑受损,实在令民气寒不已。天师此时亦不再多言,阴沉着脸,让程广元替他度气按摩,暂缓伤势。
有为和司马辛见状,互递了个眼色,同时走上前来,挡在王琏和李林悦的前面。
程广元暗叫不好,已拔足而上,眼看丘允穷凶极恶地又起守势,全然是要命的招数,心急如焚,就恨脚下没有风火轮。恰此时,面前闪过一道人影,待他脚尖刚踏到实地的一顷刻,方看清来人。本来是恒雨还比他早一步发觉不妙,此时已操枪而上,将丘允逼住,这才令天师免遭厄运。
恒雨还顶上两步,双目精亮,怒锁秀眉道:“不要逼我!”
白孟扬本日只带了王琏和李林悦两名弟子,在司马辛等四人的伴随下前来赴会,王,林二人手中捧着的锦缎包裹内里就是昨夜所做真假异化的《十方精要》。此时,两人额头上盗汗淋漓。朝晨师父将二人招来,将他欲闭幕门人,并烧毁家传秘典的决定慎重奉告。二人起先惊诧之下各式劝止,无法师父情意如铁,只得挥泪接管。方才目睹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胆战心惊,见丘允面色不善地近前来,二人只觉脊背上一束束寒意刺人。
在丘允一纸书帖呼唤之下,十有八九前来的插手问剑阁大会的人都参加了,展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群人,固然个个兵刃在手,可眼里多数没甚么战意。也不知是风吹散了人声,还是压根就没多少人在说话,这时空位上显得出奇的温馨,耳畔风声清楚。
人群中俄然响起一声大喝,世人谛视望去,只见独臂天师常正清一把推开意欲劝止的程广元,大步走上前来,对丘允瞋目而视道:“我还没同意!”
场中鸦雀无声。本来一些人希冀西海盟会站出来扛大梁,可谁知,他们盟主本日竟未前来,只要恒雨还,祁慕田,和史进忠三人代表西海盟插手大会。数家王谢大派当中也只要武当和青城的人马尚全数在场,连少林寺的和尚都没有露面,这令很多民气底一下子失了依托,此时纷繁矜持,无人带头言语。
不容他多想,只在一刹时,天师和丘允已经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