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今晚去城里,看看他们在干些甚么?”丘胤明侧目摸索。
在坐其他人等听得一知半解,更加猎奇。张天仪冷眼扫过丘胤明半醉不醉的神情,不愠不火地对其他人说:“不错,张某确切曾偶然中得来一些摄生灵药,正欲动手依方调制,尚未成形,故此未曾对众位提及。”转眼笑对丘胤明道:“没想到,公子竟有兴趣?我还觉得,只要那些沉迷声色的官僚天孙才有兴趣,呵呵呵。”
丘允摆了摆手道:“罢了。”踱上前来,径直走到丘胤明跟前。
“丘公子,传闻你旧仇得报,可喜可贺。”张天仪大步走上前来,一面叮咛侍从:“快去筹办热水,为公子洗尘。”又对丘胤明道:“可曾见了朱庄主派去策应的你的人?”
“你?”龙绍将信将疑。
张天仪浅笑道:“那里的话,公子既不嫌弃,张某作陪便是。只不过……”踏级近前又道,“宗主他白叟家在此歇息,公子不晓得?”
“父亲他并不知我已来过这里,就当是我心血来潮想去城中找他们聚一聚,寻些乐子,有何不成。我现在去,到时夜色也深,总不见得撵我出来不成。”
起先,几个被请来陪坐的多少有些不安闲,可当丘胤明冷不丁地开端抖漏克日西海盟意欲与春霖山庄作难的一些意向,皆被勾起兴趣来。丘胤明有真有假地将事前想好的话渐渐透露,言语间几次对西海盟主恒靖昭很有微词。看世人神采,甚有讽他自讨苦吃的意味,正中他下怀。
本来张天仪和西海盟的来往从未断过!丘胤明伏在屋顶,将数月以来和张天仪有关的动静一一回想。当初他既能策反杜羽,必驳诘得偶合,现在不知又搭上了谁。西海盟前番派出杜羽刺杀他不成,恒靖昭该不会就此干休,说不定还派过别人。莫非张天仪已然逃过两劫,再施结合之策?此次不但同西海盟持续了来往,连丘允也已参与到运营当中。想到此处,心头一震,周身毛孔皆紧。有此能者,西海盟唯有一人!
丘允眉头拧得更深,忽将他揪着领子拉近身前,怒斥道:“你来这里干甚么!用心留在江南到现在才返来,你到底是想跟我还是想跟别人!”
一旁崔善劝道:“宗师,错怪啦。公子探到很多西海盟的事情,方才还在同我等叙说呢。”
丘胤明歪歪倒倒扶门进屋时,余光瞥见,张天仪正和丘允在廊上细语。
进入堆栈,抬头四望,天井不大,二楼一圈也就十来间客房,院里倒还算清净,一旁停放着十几车油布粉饰的货色,估摸着是张天仪的药材,让他不免多看几眼。少顷,张天仪呈现在楼梯口,一见是他,面带笑容迎下楼来。丘胤明心中早有策画,随即装出一副精力不爽的模样。
入夜以后的扬州闹市和其他江南大镇不同无多,一样的车水马龙,歌乐彻夜。春霖山庄余众零散留宿在旧城东南靠近运河的繁华贩子,丘胤明在张天仪住的同福堆栈门口上马时,只见这堆栈前夕市喧哗,对街上一排宵夜铺子里蒸笼炒锅烟气升腾,挑担发卖茶水甜汤的来回穿行,另有修脚挖耳的,剃须篦头的,人来人往,买卖红火。
????????恰是凌晨和他同船渡江的那两人。
“丘公子,你喝多了。”张天仪神采微变,可已来不及禁止其他人等纷繁向他投来扣问的目光,抚须一笑道:“哪有如许的仙方,我做些药材买卖罢了,莫要听人讹传。”
丘胤明闻言,心中虽有一点惊奇,却也暗得意趣,按捺住嘴边浮起的一丝笑容,故作严厉道:“自古方士所谓灵丹灵药,多是欺世盗名,更有甚者,害人于无形。二庄主倒是个明白人。朱庄主倘若在这东西上头沉迷,的确须人来提点。”说着,俄然想起日前同龙绍,张天仪同业时提到的药材买卖,顿时又明白了几分,遂问道:“却不知,此番闹冲突,是否又是类似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