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辉盯着他看了半晌,抬头哈哈一笑,起家道:“好。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先陪你走一遭。明早就出发。”
两日以后的傍晚,刚下过一场雨,田间地头坑洼积水,马匹驰来动静尤大。店家伴计神采煞白,缩手缩脚地走去开院门。自从日前来了这一大伙人,店东一家就大气不敢出,这领头的虽脱手豪阔,可看眼下这架式,像极了传闻中的江湖逃亡徒。掌柜躲在帐台前面朝店中偷看一眼,暗自念佛。
袁刚揉着腰,半立起家,定睛一瞧,霍仲辉端立在前仿佛天尊普通威武压人,顿时心虚,顾不得腰疼,连轮作揖:“霍头领!小的们盲眼,擅扰尊驾,还请霍头领高抬贵手,宽恕则个!”
临走前去看过恒雨还,仍在熟睡中,只能托史进忠代为关照。霍仲辉把六名八卦刀差去跟着祁慕田,企图昭然,可昨夜对话间,二人皆未提此事,只心照不宣,暗自较量着。本日,霍仲辉和丘胤明并骑在先,次仁东珠和杨铮则批示大部分人马,分了好几批人,远远随后。史进忠带贰亲信部下,走汉水护送盟主和其他统统亡者的棺木往西安府去。
霍仲辉朝地上瞥了一眼,问丘胤明:“这是谁?”
霍仲辉仿佛更加感兴趣,侧目道:“此话怎讲。令尊的武功天下无敌,我和他言和实属情势所逼。”
霍仲辉的眼色俄然变得锋利,似想说甚么,游移一下却又松了松眉头,转而淡淡道:“所言在理。”
丘胤明不觉得然道:“死人又不必然都浮在水上。”
荒郊野店,陈腐粗陋,不过坐在房前的宽广场院中,便可远眺南面的一片湖泽,风吹碧草,水光涟涟,很有几分景色。等晚餐的当头,丘胤明向霍仲辉问起石磊的死因。
霍仲辉远眺了一会儿湖景,收回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丘胤明道:“畴前道听途说你的事迹为人,管中窥豹,多数公允。现在相处几番,更让人费解。拆你父亲的台也就算了,一山容不很多虎,可当初,你却又为何不插手我西海盟?”
“老宗主呢?”霍仲辉问道。
丘胤明回想当夜西海盟和春霖山庄比武,以及以后从恒雨还口中得知的景象,总感觉霍仲辉败给丘允一事,或有蹊跷。但当下毫不是流露迷惑的时候,因而顺势道:“霍兄为情势所逼,我为伦常所逼,亦不得不在春霖山庄权益。既然都不甘心,何不趁早脱手。”见霍仲辉已为所动,俄然进步嗓音,又道:“对了。霍兄怎不问我如何从张天仪那厮手里脱身?”
坐在正中心的方桌边,面对敞开的大门,只见伴计将篱笆门拉开,十多人大步朝这边走来,杜羽执剑带头在前。霍仲辉侧目看向杨铮,见他一手已按上了腰间的刀鞘,低声道:“四弟,不急,兄弟一场,先说几句话再脱手不迟。”
丘胤明忙道:“不敢当。我只是实话实说。于春霖山庄而言,我是个外人,霍兄更是外人。固然此番你同家父的合作算是成了,但接下来,如龙绍,如杜羽,岂会任人宰割。待到他们复苏过来,或再连同一气,便错过机会了。”
未待霍仲辉持续发话,背面传来脚步声,二人回身,只见杨铮揪着一小我,拖拽向前。那人丘胤明认得,恰是眉山的飞虎寨主袁刚,此时龇牙咧嘴,极不甘心肠跌跌撞撞被扯上前来。
“朱庄主回了夷陵,剩下的皆是可弃之人。”
“呵呵。我当时也怕他不成靠,公然。”霍仲辉五指向内悄悄一扣。
霍仲辉微微一笑,道:“袁寨主,霍某言而有信,你的兄弟放心存放我处,不会少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