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人闻言亦浅浅一笑,月珍回到二房夫人身边,却也忍不住笑道:“蜜斯说的是,前次那裙子不过是安国夫人犒赏的,四蜜斯这般出世,除了接管犒赏那里还能穿得上那么好的衣裙。”
月珍吃了一惊,仓猝道:“四蜜斯恕罪,奴婢不是用心的。”她虽如此说,可语气当中却没有半分惭愧的意义。
赏花品茶,江千儿听着白霜的话,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大要上她的笑是温婉谦恭,而实际上那笑意的深处却躲藏着一丝冷芒。
二房夫人笑而不语,只是微一旁的贴身奴婢月珍使了个眼色,月珍立即笑盈盈上前端起那盏莲子羹,看模样是要端到二房夫人面前,只是她没走几步俄然“哎呀”一声,一下子将整碗莲子羹倒翻在江千儿的裙摆上。
静依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刚想开口,却见江千儿一脸淡然,仿佛对方口中所言与她没有半点干系普通。
但是江千儿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全然没有听明白普通道:“表妹对舅母当真是一片孝心,又对表哥是兄妹情深,不吝为舅母表哥誊写这二十卷经文,此事鼓吹出去,想必京中大家都会奖饰表妹仁慈端庄、蕙质兰心。”
静依一一翻开木盒,只见这两个盒子里别离装着一身富丽的海棠纱裙,和一整副做工精美的点漆头面。
江千儿瞧见白霜,便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面露一丝浅笑道:“本来是母切身边的白霜,如何本日有空到我这里来?但是母亲有甚么叮咛?”
二房夫人一时哑言,心中却存了一丝猜忌。
二房夫人瞧了那羹一眼正要开口,谁知却听江瑶抢先道:“谁晓得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不是没安美意。”
江千儿眉头微拧,却只是沉默的谛视着本身的裙摆,一言不发。
江千儿亦神采如常,脸上瞧不见半分肝火,只是道:“舅母何必说如此见外的话,表妹心机纯真,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静依明白,这个四蜜斯看似轻荏弱弱的,但心机却已经是深沉到让人难以设想的境地,她不管说甚么做甚么都会有她本身的事理,静依想到此也不再多问甚么,跟从江千儿回到了梨霜院。
二房夫人瞧着江千儿不动声色,她也垂垂收敛了神采。对方如此沉稳,反倒让她感觉有些捉摸不透。二房夫人正想开口,却俄然听江千儿道:“不知舅母这房中点的是甚么香?”
白霜倦怠的脸上才暴露一丝勉强的笑,她冲着江千儿微微扶了扶身子,方才道:“奴婢是奉大夫人之命来给四蜜斯送东西的。”
月珍毕竟是跟着二房夫人从钥城来的丫头,天然分歧于江府派去服侍二房夫人的奴婢。恐怕即便她当真犯了甚么错,江家也不会越俎代庖措置这奴婢,更何况她只是”一不留意“将莲子羹打翻在江千儿的裙摆上。
“四蜜斯何必如此见外呢?大夫人向来对府中诸位蜜斯照顾有加,不过戋戋一套衣服头面罢了,既是大夫人送的就请四蜜斯你收下吧,明日还请四蜜斯穿戴上这一套衣衫金饰去大夫人那边赏花品茶。”
江千儿摆了摆手,表示她无碍,静依倒是气不过道:“二房夫人实在是过分度了,竟让蜜斯将那碧螺春中稠浊的茶秆全数挑出来,奴婢瞧着那碧螺春清楚是极品,那里有甚么茶秆,清楚是用心的。”
她如此一说,这话中的意义已非常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