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却不睬店小二的查问,径直走向后院,冷冷的丢下一句:“黑虎精已被我杀了,只是去的晚了,那一家三口倒是救不了一个,你们替他们买个棺材埋了吧,钱记在我账上。”
一泓剑光如一面冷镜,清楚的照出黑虎精瞳孔中的惊俱惶惑,亦照出赵昀心中刻毒无情的肝火。
黑虎精身材一颤,眼睛里终究有了惊骇:好可骇的气势,那是绝对气力的强大自傲,那是真正强者才具有的威压!
没想到却在这一个瘦肥胖弱的小白脸栽了个大跟头。他的狼牙棒是精铁打造,坚固的很,却竟然被一把看着浑不起眼的宝剑斩断。
偌大一颗虎头就像是衰弱野草,被等闲割掉,咚咚咚的滚到了通衢上。脖颈之处整齐光滑,好一会才有大把鲜血从腔膛中涌出来,噗噗的响个不断。
黑虎精怪笑一声:“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本将军定要好好折磨你。”从背后抽出一根狼牙棒来,恶狠狠的敲将下来,却与威斗撞个正着。
这大抵便是升斗小民的哀思吧,换做是他赵昀没有修炼之前,碰到五通灭门,不也是束手无策吗?
“不要废话,你这畜存亡一百次都不敷。接招吧!”赵昀懒得再费唇舌,手中神剑如青蛟出水,直取黑虎精头颅。
清冷的月色下,赵昀俄然发笑:“你觉得我是为了美女?”威斗一挥,冰火真气顺势倾泻而出,疾风骤雨毫不包涵的砸落。
黑虎精一愣:不是为了美女又是为了甚么,这美女不是这少年的相好吗?还未说话,忽觉劲风劈面,无上剑气已然势若风雨袭来。
因而乎,黑虎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鼻涕横流,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少侠,求您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屋内这庸脂俗粉,味道实在差的很。我寨里有明珠千斛,美女三十,情愿全数馈送给少侠,只求少侠饶过我冲犯之罪。”
赵昀固然早就发誓过再不管这些不相干的人死活,但是事光临头,却忍不住情感翻涌,再难置身事外。
固然已经杀死了黑虎精,但胸中难受非常,说不出来的悲忿不竭洗涤着肮脏人间,心有所感,悲然长吟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本日把示君,谁有不伏侍!”
他想要滚地遁藏,但是赵昀大怒中的一剑多么凌厉迅疾,他又如何躲得过?
赵昀见黑虎精虎头上双目圆睁,一幅不成置信的模样,又是嘲笑一声,也不怕脏了鞋子,猛的一脚就是用力踩下:“牲口,你还死不瞑目吗?我叫你灰飞烟灭。”
赵昀俊目朝屋内一瞧,饶是心志果断也觉惊心。一地血泊以内,歪倒着一具老夫尸身,枯瘦的手早已断绝朝气,却仍在痛苦伸直,持续受着无边天国的折磨。
赵昀踱步进了小屋,却见地上一个妇女横卧,床头之上另有一女子衣衫混乱不堪,身材生硬,脖子上海不竭有血迹排泄,不由叹了一声:“还是来晚了,救不了你们。”
黑虎精剔了剔指掌上的肉屑,轻视的笑道:“我说小子,这屋里的小妞是你相好的吧,要不然你那么活力干吗?可惜啊,那么水灵灵的身子都被我享用光了,现在嘛只要一个破尸身留给你咯。”
屋外幽黄的油灯像枯叶般疲劳,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忽明忽暗,就像阅尽世相的白发老翁在怜悯的感喟着。
只不过见赵昀高来高去,甚是轻松,竟也不敢等闲出言讽刺:这少年固然对于不了斑寅将军,但对于他们仿佛还是轻而易举的。
赵昀剑眉轩扬,怒极反笑:“哼,为虎作伥之辈,死不敷惜。”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些颠末寒光镇的怪杰异士,才没有工夫去管这些闲事吧。而镇上的人明晓得黑虎精是个毒瘤,却不敢调集世人力量,搏命抵抗,反而只知回避,任由黑虎精凌辱宰割,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