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道：“我教员王静安先生博通古今，学究天人，特别对史学、文学卓有识见。他涓滴不懂修真炼气，但我这有我、无我的剑境，倒是由他高文《人间词话》开导而来。所谓有我之剑，乃是以我观剑，故剑著我之色采。无我之剑，倒是以剑观剑，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剑。小子，你可听明白了吗？”
“呵呵，你小子运气多舛，没有体系的学习剑术，只靠本身揣摩，难怪你一时难以贯穿。如果你在凌夜来身边多呆上一会，那她必定也会奉告有我以外，另有无我了。实在道人所推许的太上无情，亦与我所谓的无我之境有所贴合。”瘦子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酒瘾又上来了，抓起石桌上的酒壶，咕噜噜就是连灌一气，酒珠飞溅，将衣领打湿一片。
赵昀还是难以了解这无我之剑，囫囵吞枣，先将话语牢服膺下。
瘦子失声而笑，盯着赵昀的脸，又灌了口酒，方才道：“看来你对我的话是将信将疑啊。也难怪你，固然我方才把两招等闲破掉，但那明显并非你最强之剑，是不是？仙林上都传你一剑荡破四象幻灵阵，更斩杀三十金丹妙手，若统统失实，你的真正气力要远比现在高多了。”
“还不快走！我的哥哥，你要和我抢这石桌吗？”瘦子却顿将圆滚滚的身材转了畴昔，举起酒壶，喝个不断。
瘦子灌了口美酒，昂首向天，对着寥寂月色欣然感喟道：“故乡伙，你到底在那里清闲呢？远亲的徒孙，却还要我来教诲，你真是该死呢。记着，你欠我一坛‘千年醉’，不准认账！如何，你又嘴馋了？罢了，我明天就便宜你，给你尝一口。”
忽听得瘦子远远的声音传来：“小子，你此去自求多福。世道虽恶，还望你心存善念不灭，便不枉我一番醉语。”
赵昀将两句诗也记下了，暗忖道：“这位前辈对我竭诚体贴，不必再加思疑。但我与他素昧平生，他何故对我特别照顾？”当即感激道：“多谢前辈点拨我剑道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