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东来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右臂借力一挣，终究从那坛子里抽出来。
“我的手臂废了，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薛东来无法地垂下了手臂。
这是在夏家老宅，任何闯出去的人都涉嫌盗窃掳掠，必须立即停手。
我早有筹办，他方才策动，我已经脚下错步，横向移开。
看得出，他正在接受庞大的痛苦，仿佛那坛子里正有一只恶兽正猖獗噬咬着他的右臂。
“就在金条上面，我感觉……像是有七八只手铐同时锁住我，然后是七八根锯条同时切割……就在那上面，或许是炼蛊师的把戏……疼煞我也，疼煞我也……”薛东来勉强撑住，奉告我之前的感受。
坛子是没有精确“认人”服从的，能够“认人”的只能是制造坛子的人，也就是把坛子拜托给沙老拳头的爷爷。
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坛子翻过来，倒空金条，再次察看。
“标本”是从他的肩部以下开端的，从那边到指尖，骨骼、筋络无缺无损，但却连一丝皮肉都没有，即便是在最顶尖的屠宰徒弟、剔骨徒弟都不成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坛子里乌黑一片，没有灯光照明，任何人力都不成能做到剔骨、割肉至毫发无存的境地。
极度痛苦之下，他的五官已经扭曲到一起，但即使如此，也没法抵抗剧痛。他满身都在一停不断地颤抖，像正在蒙受电刑一样。
“小子，你如何晓得我名字？”他问。
在江湖上，永久都是弱肉强食，妙手向来都看不起浅显人。
如果薛东来明白“眼食佛”的短长，那就死得不冤了，起码能够身后瞑目。
一只坛子加上九十根金条，其重量已经超越了三十公斤，他就算是力量再大，也不成能拖着三十公斤的配重插手战役。
如许的景象下，就算送到全天下最好的病院里，就算请最好的大夫救治，也已经回天乏术。
薛东来用左手托着右面那只“手”的肘尖，一边疼得咝咝喘气，一边点头：“我当然晓得，我师父是赵天子，他是天下第一奇术师，这类奇术只要他白叟家那样的绝顶妙手才懂……你们夏家不配懂，这坛子……你再拿给我看看，拿给我看看……”
他的“手”刚触到空中，又刹时弹起来，痛得杀猪般嚎叫起来。
他的“手臂”没有了，但是“手”还在，那种可骇的感受没法描述。在我眼中，他已经形同鬼怪，底子算不上一个活人。
“哈哈，终究出险了，我饶不了你们，哈哈哈哈……”狂喜之下，薛东来再次哈哈大笑。
“不成能的，济南城没有那么高超的奇术师！”薛东来哀嚎。
“帮帮我，杀了我吧――或者，你看看那坛子里有甚么，让我死也……死得……瞑目……”他又说。
看那模样，他现在只想把坛子甩开，但却没法摆脱。
“滚蛋，我可警告你，再向前走，我就脱手了――”他再次呼啸。
为了减轻痛苦，他的左臂也抱在坛子上，一手里一手外，用力抱紧那坛子。
“甚么？产生了甚么？到底产生了甚么？”他喃喃自问。
我走近门边，谨慎地向外看望着，发明有一个肥大枯干的人站在屋檐下，正俯着身子，右臂伸进坛子里无声地摸索着。
这是独一的解释，如果硬要我去把这类奇术的道理用浅显易懂的当代说话来阐发讲解，我底子做不到。
“把坛子放下。”我说。
“你杀了鬼菩萨，这笔旧账还没算呢。”我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