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门上又来了两个寻柳姨娘、二郎索债的。”绿裳神采有些暗澹,若说昔日,她的所思所想,是如何飞上骆对劲这根高枝,眼下,她想的就是祸事连连的骆家,到底有没偶然来运转的时候。
柳姨娘惶恐地将韶荣驸马威胁利诱,哄着她将玉镯塞给夏芳菲、妄图欺诈夏芳菲的事说了一通。
柳姨娘蹙眉道:“二郎,你有所不知……”
“阿娘,便问了夫人,讨了镯子给他就是。”骆得仁见来人不急着要钱,当下松了口气。
夏芳菲本身个听着,却没甚么感到,只是惊奇柳姨娘这内宅女子怎会被韶荣驸马逼迫上,转而想,柳姨娘一准是为骆得仁顶罪了,“提及来,敏郡王也说,韶荣驸马今主要替康平公主顶罪了。”却不知,康平公主的下一任驸马会是谁。
“哎。”绿裳道。
游氏又唏嘘道:“不幸敏郡王,我们家欠了他那么大的情面也没法还。传闻龙津尉将他伶仃看押起来,连玉侧妃也见不着他的面。另有那梁内监,传闻梁内监那日丢了丑,叫人四下里抖落敏郡王的那些事呢。哎,也不知敏郡王悔怨没有。”说完了,就等着看夏芳菲是个甚么神采。
柳姨娘一凛,当下安抚本身别太担忧,毕竟另有骆得仁在,骆澄不顾念她,还要爱惜骆得仁的脸面呢。
柳姨娘嘲笑道:“起初不是说过缓缓图之么?怎这会子又急着要了?”
夏芳菲传闻骆澄叫骆氏给夏刺史清算屋子后,内心便非常佩服骆澄,再传闻骆得计复苏后精力头不好、柳姨娘母子被几个来人催债,内心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比方游氏,大略是因骆得计为夏芳菲当了灾厄,她内心不平顺,便特地来夏芳菲门上道:“七娘放心吧,梁内监、敏郡王都叫龙禁尉看押起来了。康平公主、韶荣驸马是不屑对妹夫脱手的人,妹夫一准会安然无恙地进了长安。”
柳姨娘寻到骆氏时,打眼看向骆氏给夏刺史清算的屋子,不由呆住,只见屋子里浮泛洞的,帐幔、纱窗俱是清一色的素净色彩,除此以外,只要些案几桌椅,再无其他。
“婢妾猪油蒙了心,先前被韶荣驸马逼迫,在七娘病中给她塞了枚玉镯。”柳姨娘脸上烧红,一句话出口,心上才舒坦了些,“……玉镯是韶荣驸马给的,现在韶荣驸马又来讨要,婢妾寻不到夫人、老爷,求姑夫人做主,请夫人把玉镯还给康平公主。”想来那玉镯必然是康平公主与韶荣驸马伉俪敦睦时,顺手给他的玩意,现在韶荣驸马急着要回,那就是康平公主对韶荣驸马心存不满,故意查问先前赠给他的东西了。未免韶荣驸马今后再讨要给骆得仁的银钱,只能从速站在康平公主那边。
绿裳听了,当即便叫人去门上问,少时,门上人来答:“传闻是二郎欠下的赌债。”
柳姨娘蹙紧眉头,起初施嬷嬷利用游氏的时候,她没吱声,此时,再向游氏讨要,游氏岂会轻饶了她?
但没幸灾乐祸多久,就总见有人莫名其妙地在她面前说些意味不明的话。
“几位恕罪,一时银钱不凑手,还请几位脱期几天。”柳姨娘脸上堆着笑,再看骆得仁缩在她身后不肯出声,只得硬的头皮,又叫金雀给这几人奉茶。
游氏不肯叫骆澄晓得,岂会是怕骆澄生骆得仁的气,乃是怕骆澄为息事宁人,替柳姨娘母子还了债。
柳姨娘满心无法,这才去找正给夏刺史清算屋子的骆氏――虽她偷偷塞给夏芳菲玉镯,有算计夏芳菲的怀疑,但眼下却顾不得这么些了,只求先将面前这一关度过了才好。
骆得仁不敢单独跟那些索债之人坐在一处,便也仓促跟着柳姨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