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拿开。”夏芳菲侧头瞄了眼搭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方另有些怜悯之心,此时又横眉冷目。
“果然?”甘从汝喜道,看着夏芳菲,却又问张信之,“那她每日里都做甚么?可定时吃了饭菜?春日里乍暖还寒,她可曾病了?”
张信之、杨念之感激不尽地从速爬上马车,在马车里,张信之抚着甘从汝的臂膀,感慨道:“一眨眼,五郎都这么大,都能杀狗官了。”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就好。”甘从汝厚着脸皮道。
“这是我浑家。”甘从汝道。
甘从汝当即对秦天佑道:“天佑,先叫他们歇一歇,赶明儿就从速去砍了竹子筹办装荔枝。”
甘从汝走后,霁王非常君子经常将外头的动静说给夏芳菲听,夏芳菲听了不由地心惊肉跳,只听霁王今儿个说夏县端了苗老爷的衙门、收了苗老爷的三千兵马;隔了一个多月,又说夏县带着人将张刺史追到了骑田岭;再过了两个月,又说甘从汝押送着数万人正往回赶。
霁王笑道:“此刺史非彼刺史。当真有本事的,能沦落到来这岭南仕进?”
“鄙人夏丞。”霁王含笑道。
“夏县,这两个就是你急等着来见的家人?”赶过来的人,虽一双眼睛见了夏芳菲就再也移不开,但手指指着的倒是紧紧搂着甘从汝两腿的张信之、杨念之。
夏芳菲进了马车上,将早筹办好的参茶到给甘从汝,轻声问:“都是些甚么人?”
甘从汝取了一枝结满了果子的荔枝拿在手上给夏芳菲,夏芳菲摘了一枚,剥了皮,喂到甘从汝口中,眼瞧着面前世人有条不紊地装封荔枝,叹道:“那船千万获得,不然白搭了这么些工夫。”
才不过走了小半个时候,就已经进了一处深山,只见山上不时地滚下大腿般粗细的竹子,一根足足有几丈长。
山下的人利落地将竹子几根扎成一捆,扛着向另一处山脚下去。
“夏县兄弟,是我错怪你了。”被拍的男人拱动手单膝跪下给甘从汝赔不是。
小别胜新婚,甘从汝、夏芳菲二人足足在房里耗了半日,随后传闻霁王那边的洗尘宴还没完,虽甘从汝不喝酒,但夏芳菲也催着他去以茶代酒谢了一回那些跟着他返来的兄弟。
“夏县,我们晓得你不吃酒,你且回家陪着你媳妇。就叫这位漂亮小哥……”
“够了吧,你们!”夏芳菲瞧甘从汝还在安抚张信之、杨念之,忍不住沉下脸来,方才她是想搂着甘从汝痛苦一场,可光天化日之下……
夏芳菲今次戴了顶面纱只遮在脸上的羃篱遮阳,上了马,由着甘从汝牵着缰绳,就与霁王、秦天佑等一同向山里去。
“是呀,老爷底下有知,也能安眠了。”杨念之拥戴道。
“我爹另有你爹。”秦天佑背动手,看女人们行动快了些,忙道:“也不消这么快,那蜡要包的严实才行,不然一颗坏了,其他的都要遭殃。”
“好。”秦天佑承诺了一声,又叫部属将这话交代下去。
久别相逢,夏芳菲也顾不得嫌弃甘从汝一身酸臭。
张信之、杨念之两个吓得一颤抖,从速擦了眼泪起来,站到夏芳菲身后。
说话之人粗鄙又看似无礼,甘从汝不觉得意道:“如此恰好,免得我闻到酒味又馋得慌。”因而携了夏芳菲的手就上马车,将那些人都交给霁王措置。
那说话之人又道:“就叫夏丞兄弟陪着我们,免得你一小我不吃酒,坏了我们一群人的兴趣。”
“谁造反?太后贤明神武,比史册上的昏君不知好上多少。”霁王不屑道。
“你们当真不是在造反?”夏芳菲为甘从汝提心吊胆,再如何瞧着他们干的事都不那么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