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奴心一跳,她揣摩着,若绣嬷嬷是来经验夏芳菲的,夏芳菲一准吃不下饭,现在饭量见长,那绣嬷嬷方才过来,就当是冒充经验,实则欣喜?想明白绣嬷嬷“阴奉阳违”,拔腿就冲上房去,见游家的人走了,恳求施嬷嬷替她通传一声,立时出来将夏芳菲多吃了一碗饭的事说给游氏听。
“七娘没食不下咽,还多吃了一碗?”游氏冷不丁地咬到了舌头。
“那其别人呢?”夏芳菲身无分文,不得不拿着柔嘉送给柔敷的荷包勾引雀舌。
“噗嗤”一声,雀舌笑了,被柔敷瞪了一眼,从速低下头。
燕奴在外头承诺着,冒着火辣辣的日头,立时向上房去,斯须返来了,还是立在门外道:“回姑夫人、娘子,康平公主、康宁公主午间都给娘子送了粽子来,除了粽子,另有艾叶、菖蒲、雄黄、钟乳。”
雀舌因夏芳菲夙来脾气暖和,原就不怕她,笑道:“恰是呢,不说大郎,另有二郎呢。何况,七娘生得好,敏郡王一定忘得了七娘,传闻,有人劝老爷趁着敏郡王没忘了七娘,把七娘送到敏郡王府上呢。另有,柳姨娘鬼鬼祟祟的,不知从哪发了一笔横财,脱手豪阔得很,听她的话,七娘出息好得很呢。”
骆得计微微抬头,眸子里便映入骆氏无瑕的肌肤、肥瘦合宜的身材,先烦恼于她祖母早逝未曾将骆家家传的方剂传给游氏再传给她,后光荣夏芳菲没希冀了,骆氏终究肯对她倾囊相授,但如果夏芳菲用了苦肉计,叫骆氏又心软了……游氏说骆氏非常奸猾,若骆氏心软了,她可不敢毫不防备地叫骆氏给她保养身子。
燕奴立在门外,将屋子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更加光荣本身那一日在曲江上拦着夏芳菲了,若没有她拥戴着骆得计,骆得计能有本日?游氏暮年嫌弃府里的白叟累坠,将人都撵了,临到骆得计筹算进宫,才又想起起初的白叟来,若没有骆氏帮着调、教,骆得计能入了康平公主、康宁公主的法眼?坐在廊下阴凉处,瞥见丽娘、柔嘉两个有说有笑地带着小丫环捧着各色药材过来,心中平生出一股秽气,别觉得她不晓得,游氏已经算计着要叫柔嘉也陪着骆得计进宫了,拢共就两个丫环名额,丽娘一个柔嘉一个,那里另有她的份?眼睁睁地瞥见柔嘉、丽娘两个出来了,再也坐不住,从速去寻游氏身边的嬷嬷们给她出主张。
绣嬷嬷接过珊瑚串子藏在袖中,眸子子滴溜溜转着,回想昔年家里太夫报酬防着出身轻贱的歌姬、舞姬怀有身孕筹办的药材。在夏家时,骆氏不肯跟那些轻贱的女人计算,不肯叫她下药,现在骆氏却叫她下在骆得计身上,可见,骆得计当真把骆氏获咎得很了。
雀舌有些游移,夏芳菲道:“你怕个甚么,将来跟着我去敏郡王府或者去柳姨娘背后的主子家,哪一家不比你留在这做个洒扫丫头强?”
“离着家宴另有多久?”夏芳菲问。
“不准提她,我这辈子,就盼着骆家能重整旗鼓,现在,你是姑姑独一的希冀了。康平公主犒赏你粽子没有?”
骆得计颤抖了一下,垂动手和顺隧道:“姑母,我晓得了。”
柔敷不解,雀舌镇静起来,等人都出去了,从速说:“七娘,我未曾背着你做过甚么。”顶多是吃燕奴几块点心。
“第二碗,七娘那样能吃?”燕奴咋舌,谁不晓得夏芳菲饭量小,且绣嬷嬷才来经验她一通,她怎能吃得下饭?“当真是七娘吃的?”
柔敷不知夏芳菲为何叫雀舌跟着去,却也劝说雀舌:“七娘身边没人了,才汲引你呢,你细心想一想,七娘若病愈了,就她那面貌,能扳连你跟她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