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说道:“爹爹,苏政雅他固然不太长进,但对婉儿挺好的。婉儿内心是情愿的,其他但凭爹爹作主。”
“现在大长公主大权在握,存亡荣辱,全于她手。想你与那苏家小侯爷自幼打打闹闹,同窗共读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豪情菲浅。我与太君,另有你爹爹合议,成心再提你们的婚事……”
这几天,苏政雅每天都会抽暇过来,陪她说一会话,帮她宽宽解情,温婉还是非常打动的。偶然候便会想到毓心公主的那句话,实在统统到头,会发明爱或不爱都不首要,只要有那么一小我,不管欢乐,还是难过都能够陪在身边,这便已经充足了。
温家固然因为温媛的皇后之位,得以大要上荣光不减,但是温家每一小我的心中都清楚地晓得,现在的温家就像是架在云端的一名豪华阁楼,随时都有能够烟消云散。新君的三位妃子,温媛即使贵为皇后,但是乔家是大长公主的亲信,司马家现在权势滔天,温媛在她们面前全然没有底气。
“真是个乖孩子。”想到温家现在的情状,老夫人便又珠泪成串而下,泣不成声。侍女赶紧奉上绢帕,温婉也上前安慰道:“老夫人请节哀。”老夫人伸手拉过温婉的手,可贵亲热地揽着她在身侧坐定,轻抚她的肩膀,悲声说道:“温家现在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你姐姐在宫中也如履薄冰,没个照顾。”
温婉摇点头,低眉说道:“婉儿不辛苦,只是逝者已矣,还望太君和老夫人早日离开哀思,保重身材。”
温婉回到院中,单独坐了一会。正如老夫人所说,她与苏政雅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固然他小时候奸刁拆台,横行霸道,但近两年来倒也收敛了不好,垂垂有了独挡一面的架式。并且除他以外,她没有更好的夫君人选了。只是就此出嫁的话,估计她入朝为官的抱负便要落空了。
温向东渐渐地坐回身来,心中有了计算。
温婉心中一滞,沉吟半晌,轻声说道:“婉儿但凭太君和老夫人作主。”当初左相与右相分歧,温向东属于右相一党,还曾因为苏政雅的事,让左相在朝中失过颜面。现在右相遭贬,大长公主权倾朝野,固然临时对温家也算不薄,但为官之人都晓得,左相府最是善于博贤德之名,以是难防将来不会横出不测。温家再也经不起这类不测,以是想到将她嫁与苏政雅以稳固职位,也是道理当中。
过完尾七,又将近年关。温克恭定在年前的婚礼,也因为丧事推迟一年。温家这一年的新正,便是在一片凄清中度过。温娴也特地回家来住了几天,陪着柳氏和温婉过元宵。
大长公主对助她脱困,安定都城之乱的人大加封赏,毫不鄙吝。对保皇一党该贬的贬,该降的降,毫不手软。但对本身的家人,却避而不赏。据传有人问过大长公主:“前人‘内举不避亲’,古人传以嘉话。左相大人与小侯爷在平乱中也立下很多功劳,为甚么避而不赏?”大长公主答道:“我生在帝王之家,享用着百姓们供应的衣食,得以不事劳作便可得温饱,就必须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矣。作为我的家人,帮手我,帮忙我,这是他们的应尽的职责,没甚么好封赏的。”闻者都以大长公主为贤。
听到“照顾”两个字,温婉心中兀自一惊,莫非老夫人想把她也送进宫去?
五天以后,左相府给了覆信,说小侯爷年纪尚小,先以学业为重,临时不议婚姻大事,便算是婉拒了。温向东接到回话,脸都青了。苏政雅已经十六岁了,贵族后辈十五六岁结婚,已经不算早了。并且苏政雅又是出了名的不爱学习的小霸王,推说学业为重,真恰是让人气得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