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既然故意盘下晋地军器这一块,那也应当晓得,军器所依靠的就是矿山。晋地周遭产铁,明面上铁矿固然归于朝廷,但恰是因为谭家和陈家有本领将国有矿山据为己有,才有了他们的独大。”纪澄道,“若我们不能拿到矿山,想停止谭家和陈家就是空谈。”
纪澄以手托着下巴看着飞速走笔的沈彻,心想此人严厉的时候还真有点儿得道名医的意义,在雪夜图中乃至还感染上了一点儿仙气,如果眉毛再变白了,那便能够飞天了。
沈彻写好方剂递给纪澄,纪澄拿过来看了看,并没甚么不当,谨慎翼翼地收到了一旁,“彻表哥给我诊脉的时候好似和其他大夫分歧,我感觉仿佛有一股子气钻入了血脉似的。”
沈彻笑出声,“难怪贤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沈彻往纪澄探了探身,“你莫非不感觉前面这句话贤人说的就是你?”
纪澄是吃人的嘴硬,喝人的天然也嘴硬,沈彻煮茶的时候不但不算讨厌,的确就让人看得不想眨眼睛。他的姿式没有造作之态,随便而为,诗意茶意就从他的袖口、指尖透露了出来,适意风骚。可比纪澄学的那套煮茶之法天然、妙然了很多。
南桂站在门口眼睛连眨也不眨地就盯着四周的墙壁看,她习武出身,对那些平常女子惯习的诗词书画都不感兴趣,也瞧不在眼里,本日却有些分歧的感受。
“这是我徒弟的绝学,以气诊脉,不但腠理可察,肌肤、脾胃皆可察。”沈彻道。
沈彻像是能听到纪澄内心的话似的,答曰:“不过是兴趣罢了。”只是他虽只是出于兴趣,却已经能够让这天下绝大部分习医之人汗颜了。沈彻练的是天下第一的武功,拜师学岐黄之术时天然拜的也是这天下最驰名的神医。
沈彻冷哧了一声,“凌家可有复书了?”
沈芫去后,纪澄想起这些男男女女之事就感觉腻味得紧,还不如看几本帐本来得神清气爽。又因为她白日里睡很多,早晨反而走了眠,干脆让南桂带着她,走密道去了九里院上面的密室。
纪澄又依言吐出舌头,沈彻换了一只手把脉,也不给纪澄讲医理,直接就提笔开起药方来。
“王家并没有参与此事。他们只卖力收银子罢了,这里头能打劫好处的不止是王家,临时还不宜动他们的大饼,如果引发反攻,反而得不偿失。若真报上去,推出来顶罪的也只是谭家和陈家,前面还会有其他李家、张家,但绝对不会是你们纪家。”沈彻道。
既然要煮茶,天然就是要长谈了。
这么夸大?纪澄笑道:“天然是极交运的,还多亏了表哥肯给我诊脉。”
幸亏沈彻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反而是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阿澄如许聪明,早就想通到了此中的关窍吧?”
“若不是我晓得这揽月斋之前是甚么模样,乍一走出去必定瞧不出它会是间密室。”南桂感慨。
但是在纪澄看来这底子就是不是甚么疑案,杀人者是那么的较着。可朝廷为甚么就是措置不了晋中大富?那必然是有一手遮天的人在作保。
沈彻的指尖搭在纪澄的手腕上,细心端量了一下她的神采,“把舌头伸出来看看。”
沈彻想了想,“若你肯脱衣裳让我给你扎针,你的病还能好得快些。”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夜色里润石的清泉,不是泠泠作响的脆色,而是浑厚低醇无声的津润。
哦对了,另有东西,就是四周墙都按着纪澄的意义全糊上了白纸。
沈彻撇开眼,闭目养了养神,公然多见纪澄的好处令人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