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顶院那种橙黄的烛火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亮如白天的夜明珠，纪澄有些遗憾，总感觉少了些意境。
老太太挥手打断纪澄的话，“你呀，性子可不能太好了，我还希冀着你替我管住这猴儿哩。”
因为对仇敌的折磨实在莫过于把她累死了。
纪澄的小孩心性上来，双手覆在算盘上，又是一通胡乱地拨动，沈彻这才展开眼睛来，往外看了看玉轮的位置，转头对纪澄道：“也不早了，你下去睡吧。”
当时安和来和她说，沈彻想娶纪澄的时候，纪澄才方才回晋北守孝，老太太和安和天然分歧意，倒不是纪澄不可，只是再拖三年沈彻的年纪可就太大了。
饮完收场茶以后，纪澄就该干活儿了，她这才在沈彻的指引下留意到那堆积了整整一面墙的箱子，“这么多？！”
纪澄正要开口，本想把本身再往贤妻二字上拔高一下，她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夫为天嘛，成果老太太却先开口了。
等沈彻他们出了门，曹嬷嬷服侍着老太太歇着，悄悄替她散了发，拿着宽齿梳子替她一下一下地刮着头皮，“蜜斯，我看你这真是，阿彻没结婚吧你也操心，这成了亲吧你也操心。二少奶奶的性子好，我看她本日的模样，也不像是同阿彻在置气，你又何必……”
沈彻回道：“上面的屋子里另有，我见这里堆不下，就没拿上来，你看完这些，我再去拿。”
“有些事只要你想做，老是能挤出余暇的。”沈彻就着新杯啜了口清茶，“可惜本年腐败已过，等来岁我们可再去采茶，喝了这么多年的茶，还是阿澄的玉手摘的最香。暗香怡远。”
看帐本可比看沈彻那张脸舒畅多了，起码帐本上的东西在纪澄眼里是明显白白的，一丝一毫也瞒不住她，内里的伎俩假账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卸妆以后女人的脸，斑斑可见。
老太太笑道：“你再如许三不挂五的，我还叫你猴儿，由着你媳妇笑话你。”
老太太不说话了。纪澄当初在沈家住着时，就没表示过要嫁沈彻的意义，那几次说亲她都是满口承诺的，背面出的变故也不在她身上。现在老太太想起来，总感觉是沈彻在里头做了手脚。
真的就只是送纪澄下去罢了，伉俪俩一同进的正门，然后沈彻就从密道上去了。
“那是之前。我们现在是伉俪，伉俪一心，这里是我统统来往买卖这一年的帐本。前头的几年的也都运过来了，以备你查用。”沈彻道。
所幸厥后沈彻再也没提过这桩婚事，但也不该其他婚事。待沈御去了西域，沈彻也可贵在家，即便老太太和安和公主急得跳脚也是无可何如，但又不敢背着沈彻给他订婚，不然指不定他能闹出甚么事儿来。
到早晨，沈彻到老太太屋里问安，老太太这才拉了他一边去说话，但是并不避着纪澄。
陪嫁的家具都是新媳妇的脸面，特别是新床，更是重中之重，沈彻结婚第二日就把新床给换了，在外人看来这无疑就是对新媳妇极不对劲的意义，且再遐想到纪澄的出身，多少人都在背后群情，说是沈彻瞧不上纪澄。
曹嬷嬷是心傻福大的，可没有老太太这么多心机，“你白叟家放心吧，前儿卢家的不是返来讲了吗，恩爱着呢。”
纪澄本来觉得沈彻前面补的那一句是别的的含义呢，她本着装傻能生儿子的原则并没有戳破，连嘲笑都没敢挂在嘴角，成果沈彻就那么走了。
这会儿老太太当着她的面指责沈彻，就已经是给足了纪澄面子，纪澄当即承情地站起家来，“老祖宗，二郎并没有……”
一如三年前普通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