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竹点点头:“劳祖母挂记,研儿好多了。就是多走上几步胸口就疼得短长,林大夫说,怕是上回落水伤了肺,还得静养些光阴。”
“研儿,你跟出去看看。”金氏方才还是一脸哀容,现在变成了一脸冷酷,眼里还带着几分不屑,淡淡对宋研竹道。
宋研竹连声唤道:“初夏,你说!”
“当着孩子的面,你说甚么胡话!”宋老太太紧蹙眉头骂道。
金氏连连点头,伏在地上道:“儿媳是至心的,娘……您让我如何都成,只要别从我身边抢走我的孩子!”
李妈妈趁机在门外回道:“老太太,夫人,二蜜斯来了。”
“你可瞧清楚了?这病果然没得治么?你但是令媛圣手……”宋老太太问,见林源修摇点头,金氏闭着眼睛,眼泪啪嗒往下掉,只得挥了挥手,让人送林源修出去。
宋研竹看宋老太太神采不佳,细声细语地添油加醋道:“娘,祖母对我们如何您还不晓得么?她常日里最疼您,又是最明事理的,如何能够如外人传言那般待您?外头那些人不晓得祖母是多么菩萨心肠,那样乱传祖母的好话,把研儿都给气坏了……这不是教唆诽谤么?也不晓得是哪个坏心的,巴不得让娘恨上祖母,巴不得让我们家事不宁!教研儿晓得是谁,定要拔了她的舌头!”
初夏上前两步,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大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道:“老太太,蜜斯方才说的都是奴婢亲耳闻声亲眼瞥见的,奴婢敢以百口的性命作保,如有半句虚言,定让奴婢百口天打五雷轰!”
“抬开端来,让祖母看看你。”宋老太太唤道。宋研竹昂首,宋老太太看她一双眼睛却比之前敞亮,沉寂里带着几合作致。
“让她出去吧。”宋老太太见金氏哭得短长,心烦意乱,扬声让宋研竹进门。等宋研竹进屋,行了礼,宋老太太定睛一看,本来就肥大的人儿更加清癯了,奇特的是,宋研竹固然微微低着头,但是背却挺得很直,显得不卑不亢的模样。不似畴前,一见她就瑟瑟缩缩,连奉迎都带了几分笨拙。
宋老太太起家跺了几步,越想越感觉是气愤,金氏字字句句都说她和宋盛明没脸,她本身又何尝有甚么脸面?流言甚嚣尘上,她也成了暴虐的坏婆婆,纵子行凶,纵子风骚,还夺人子嗣,这一件件一桩桩也不知是如何传到府外去的。
她话音刚落,帘子外李妈妈的声音传出去:“老太太、夫人,大夫人带着一群人绑着两个小丫环朝我们这来了。”
“奴婢冤枉啊!”此中一个绿衣服的小丫环拜了两拜,哭道:“奴婢家就住在东街上,昨个儿早晨奴婢回家,老娘问起我这件事,奴婢听了也是非常大怒,本日返来就想禀告大夫人,好让大夫人有所筹办,路上遇见了伺棋姐姐,想着奴婢人微言轻,还是让伺棋姐姐禀告夫人才好,才会在园子里多说了两句……奴婢实在是一片美意啊!”
宋研竹忙要斥逐丫环婆子,就听林源修的声音掷地有声地传出来:“夫人千万不成起火,您这身子才好一些,还需埋头才好。”
“身子可好些了?”宋老太太问道。
二人说完,不自发地看了一眼袁氏,遂低下头去。
宋老太太悄悄“嗯”了一声,道:“那就听大夫的话,好好养着。你也安抚安抚你母亲,有些事儿还是别太钻牛角尖才好。”
宋研竹在一旁听得只嘲笑一声,问道:“伺棋,你当真是本日才听闻此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