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起镇嘴角一弯,脸上杀意垂垂减退,终究淡然地望着面前的两姐妹。宋欢竹的那张脸已经寡淡得地像是没了五官普通,激不起他一点点顾恤和爱意。
陶墨言这才问道:“这些日子可有谁来找过你?”
“包侧妃死了?”宋研竹默了默,道:“这约莫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吧?我只怕他恼羞成怒……方才那小沙弥说你受了重伤,又是如何回事?”
“你放心,”朱起镇直起家子,“只要本王一日为王,你就还是我的宋侧妃。笑一笑,别让旁人看出来。”他咧嘴拍拍宋欢竹的脸,眼神里一点点冷酷下去,起成分开。
小沙弥笑笑,不等陶墨言说,便想起来道:“今儿该是尊夫人出关的日子了吧?她苦心清修了七七四十九日,也该出来了。”
陶墨言调侃笑道:“太子命我尽力剿匪,九王便公开里派了人监督我,许还想置我于死地,那一回上山剿匪,他派人偷袭于我,我将计就计佯装重伤,公开里金蝉脱壳,领着人上了末州。或许直至本日,他都一定晓得末州周家庄那帮人已经没了。”
“不怕。”陶墨言搂住她,抬高了声音道:“最怕他不跳。他的左膀右臂都被砍断了,现在是四周楚歌伶仃无援的地步。若敢跳,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他的第一个孩子……”陶墨言附在她耳边,用只要宋研竹能闻声的声音,低声道:“原该是将来的天子。”
“恶梦?”一向沉默的朱起镇忽而发声,似笑非笑道:“风过留痕,雁过留声,陶大奶奶做了一场恶梦,不知记着了甚么?”
这一厢,宋欢竹仍旧骇怪不已,失声问道:“王爷,她肚子里的孩子……”
陶墨言点头笑道:“恰是来接她的。”
音未落,朱起镇脸上闪过一丝煞气和不甘,眼睛直直落在宋研竹的肚子上,宋研竹心倏然扑通扑通跳起来,佯装不适地扶额,轻唤了一声“夫君”,陶墨言吃紧上前扶住她,道:“浑家身子不适,想早些回府歇息,先行告别。”
平宝儿道:“旁的倒也没谁,府里的人都是遵循您的叮咛定时送些吃食过来。别的小院里有其他大户人家的夫人蜜斯想要串门子,也都被初夏姐姐以闭关清修为由推掉了。只是有一天,宋侧妃娘娘带着喜夫人来过,非要见蜜斯,初夏姐姐如何都拦不住她,幸亏承大爷和碧儿蜜斯及时呈现,不然真要露陷了。”
只见朱起镇恶狠狠地望着她,满目通红,在一刹时,宋欢竹几近觉得他要提刀杀了本身,宋喜竹战战兢兢地站在宋欢竹身后,轻声道:“王爷,这是镇国寺。”
他掐住她的下巴,轻声问道:“你在担忧甚么?你放心,你弄死的阿谁,便是本王独一的孩子。”
本来,自那日陶墨言寻到小院以后,他便认定了宋研竹没死,回了府里没多久他便做好了筹算。一是将陶宋两家人都调集起来,将本相奉告世人。二是依样画葫芦,寻来了易容妙手人,将平宝儿打扮成是宋研竹的模样,隔了两日,让人从外头将她送回了陶府,只说宋研竹那日不慎受伤,被山里尼姑庵的师太所救,没想到却被哀思欲绝的陶家人阴差阳弊端以为了灭亡。
入镇国寺前,陶墨言特地让宋研竹穿上一件青色大氅,轻纱罩面,再带上帽子,旁人等闲瞧不出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