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撩起衣摆,往地上一跪,慎重其事道:“微臣不知何德何能,竟得十三殿下如此深恩厚爱,他日殿下如有所愿,微臣当鞠躬尽瘁,任凭奔走。”
朱南羡见状,叮咛道:“郑允,你马上去宫里请医正。”
他这几日实没闲着,颇费笔墨地上了一封折子为苏知事请功,谁知折子没递到皇案就被朱悯达扔返来,骂他狗拿耗子,本末倒置。
苏晋默了一默道:“殿下三思,殿下保护之意,微臣感激涕零。殿下可曾想过,若金吾卫与羽林卫对峙,驳的是谁的面子?”
在帝王的心中,所谓公允道义,远比不过帝位的安定,江隐士心所向。
苏晋掀帘入室,听到这一句,身形一顿,轻声回了一句:“臣不想问。”
更不必顾及这所谓的“错”是不是“莫须有”,归正他皇威在上,满朝文武都会封住本身的嘴巴。
苏晋推却道:“不必了,微臣只是累了,早些回衙门歇上一日就好。”
朱南羡已换回蟒袍,坐在车夫的位子上,冲苏晋扬了扬下巴:“上来,本王送你回府。”看苏晋一动不动,他又道,“你不让本王招金吾卫,本王应了,但你有伤在身,需好好安息,本王盘算主张要护你一夜,本王命你也应了。”
苏晋看向朱南羡。
他跳下车辕,侧身让苏晋登上马车,擦肩而过期,终是叹了一声:“苏时雨,你心中能够有迷惑,不知本王为何要包庇你,你好生安息,等面前这一遭熬畴昔,你来问本王,本王必然坦言相告。”
他命春闱的状元,榜眼,探花跟着一起查本身的案子,面上看着是办事公允,实际上他恰是要杀南人以抚北人。这桩案子早在他的圣心当中定了性——是他手里头安定江山的筹马,是这一科南边仕子一场逃不开的灾害。
她不过一名文弱墨客,做事为人尚能死守底线,无愧于心。
朱南羡顿在原地考虑半日,抬眸朝苏晋拜别的方向看了一眼,叮咛郑允:“你去备一辆马车。”然后回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王府九曲十八折途径,苏晋绕了小半个时候,至府门,抬眼一看,府外已有一辆马车等着她了。
车室内沉寂无声,朱南羡觉得苏晋已累得睡去,里头轻声传来一句几不成闻的感喟:“殿下,时也命也,微臣的境遇,是造化而至,殿下何必挂怀?”
但朱南羡不一样,别人是英挺的,气度是坦白的,身穿新竹素衣,更显得英姿勃发。
谁知苏晋仿佛从骨肉里又榨出一丝力量,跪隧道:“十三殿下,微臣有一不情之请。”说着又跟朱南羡磕了一个头,“微臣想连夜进宫见晏少詹事一面。”
他该要把这场考场案当作一次契机,对生在北方惶惑不成整天的人说:“喏,你们看,朕虽起兵自江山南,但天下万民皆是朕的子民,朕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当年你们中有人犯了错,朕杀了他们,现在南边有人犯了错,朕也一样要杀他们。”
朱南羡道:“愣着做甚么!快去!”
朱南羡本想说这有何难,但是下一刻,他终究明白苏晋究竟为何如此火急。
郑允疾步如飞地赶来南苑,通禀道:“殿下,宫里出大事了!”
苏晋道:“微臣没有那么孱羸,不过一夜,有甚么过不去?”说着,朝朱南羡一揖拜别,折身往府外走去。
苏晋道:“不错,恰是陛下。殿下或许能护得了微臣一时,却不能一世相护,微臣本日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