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还欲再辩,那头苏晋已抄完状子,呈到刘义褚跟前,一本端庄道:“大人谈笑了,下官心无弘愿,只愿轻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下官在衙门里呆着甚好,只要刘大人肯通融,准下官时不时去外头打个尖儿便好。”

周萍看苏晋沉默不语,又道:“我感觉这丫环行事蹊跷,便记下她的模样,等杨大人回府,可向他探听探听此人。”

周萍郁郁道:“虽是这么个理,但我仍要去贡士所瞧一眼的,只要本日礼部能平安然安地将杏榜上各位老爷请进宫,明日唱了胪,封了官,我这颗心就能归到肚子里了。”

许元喆道:“先生上回已问过了,云笙兄自来京师,除了先生,来往不过是同科贡士。”

许元喆还是垂着眸,脸上阴晴不定。

周萍长叹一声:“别提了,那些落第仕子本日又在夫子庙肇事,我带衙差去哄人,还起了抵触,有几个趁着情势乱,把我掀翻在地上,还好五城兵马司来人了,才将肇事的撵走,我也是刚返来。”

许元喆神采一白:“这,先生何出此言?”

苏晋看他满头大汗,袍衫脏乱的模样,道:“别问我,你是如何回事?”

苏晋问:“她愿来吗?”

依现有的端倪来看,晏子言是今早才晓得晏家有枚玉印落在了贡士所。这是那里来的丫环,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都察院掌弹劾百官之权, 晁清一案由他们审理最好不过, 苏晋若与柳朝明了解, 何必拿着密帖来找本身呢?舍近求远不提, 摆布还落个把柄。

晁清的案子若走投无路,十三殿下闹不定愿管这闲事呢。

江主事抹一把泪:“怎就不能,下官亲耳听到柳大人他白叟家帮苏晋查案子,问甚么失落日子,还说晏詹事的闲话,谁不知左都御史是个铁面菩萨,能请动他白叟家帮手,没有过硬的友情能成事?”

刘推官哂笑道:“眼下也就周通判您心眼宽,岂不知昨日夜里,都察院来人请杨大人喝茶,就为这事,议了一夜还没返来。”

“你?”江主事婆娑着泪眼, 昂首看他:“你是管银子的, 我祖宗!”

“也不是好人家的女人。”

周萍接过茶,欣喜她道:“这回肇事的也是墨客,我去说教说教也合适。”

柳朝明却不让步:“敢问殿下,苏晋所犯何事?”

说着,又扫一眼角落里抄状子的苏晋,“不信你问他,他倒是甲科出身,当年还是杞州解元,二甲落第的进士,现在屈于你我之下,怕是这辈子都要不甘心才是。”

他方才去詹事府探听动静, 撞见了十三殿下, 这才知朱南羡已从西北回京,圣上很有看重之意,竟赐了金吾卫领兵权。

朱悯达看了眼被俘在地仍然搏命挣扎的朱南羡,又看了眼跪在一旁断交请命的柳朝明。他不明白,不过是一名从八品知事,即使胸怀斑斓之才,在巍巍皇权之下,也只是一只蝼蚁,而他贵为太子,想杀一只蝼蚁,就这么难?

翌日去上值,衙署里无不在群情仕子肇事的,瞧见周萍来了,忙抓着往细处查问。

苏晋替本身斟了杯茶:“有一点。”

朱悯达不悦道:“如何,现在本宫想杀小我,还要跟都察院叨教一声?”

苏晋默了一默,道:“我说的外人,是指女子,他可曾交友过?”

周萍转头望了眼府衙,感喟道:“刘义褚说话不过脑筋,我不肯与他一处呆着。”一顿,又问:“你这是要上贡士所罢?恰好,我也是要去的。”

任暄摆摆手:“不必了,且先回府罢。”

苏晋方出衙门,就听身后周萍唤道:“时雨,且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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