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坐了一会儿就告别离了怀秋居,燕三太太再如何示好交善,她同她也是聊不到一处。明知燕大太太在那边猖獗信佛猖獗烧钱也不向老太太跟前儿透个口风,这明摆着是在等隋氏造光了嫁奁再造公中的钱,然后她再跳出来抓包,好让隋氏翻不得身,全不去想想这一大师子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顾计算面前得失,七步以外是坡是谷是火是水压根儿不去考虑。
直到得了老太爷表示的武夫人进屋来问他的时候,他放下正用左手练字的笔,从书案前抬起眼来,笑着道了一声:“好。”
“有武二哥镇着呢,您有啥可担忧的。”燕七道。
武夫人不懂傻叉是甚么意义,但晓得一准儿不是好词,猜测就跟武长刀平时骂的“傻鸟(diǎo)”差未几,便应道:“谁说不是!我想着待他身上这伤养好了,就让他去他十六叔的镖局做个镖师,右手没了不另有左手么?对于个把小贼不成题目,趁便借着走镖还可大江南北地去逛逛,散散心。”
武夫人想着自家闺女一身犍子肉田字肌,笑得前仰后合,末端道:“我倒是想走,只我这一走,家里还不得让那帮小混账给掀个过儿!”
“就这么定了。”燕子恪起家走了。
燕七低头给燕十少爷剥桔子,燕十少爷赖在她腿上,仰着脸张着嘴等投喂。
“嗯呢,想要出去看看大好国土。”燕七道。
武琰百思不得其解。
……
“也好,成日在这宅子里闷着,甭提多败兴儿了!”武夫人也是武将世家出身,行事说话到处透着干脆利落,“我还想着待把这帮孩子们一个个拉扯大,便也撂了手出去好生玩上一玩,再不玩可就老了。”
武家人办事也是雷厉流行,武琰前脚承诺了,后脚武家就挑了个良辰谷旦,请了卫国公夫人做媒,去往燕家行纳采之礼。
“我看你大伯母是没白跑那普济庵,隔三差五风雨无阻地去拜菩萨,没想到还真灵,给你二姐求来了如许一桩好姻缘,我看呀,她这病在床上也是喜在内心的。”燕三太太眼睛里满是笑,隋氏女儿要嫁个残废,这事能让她笑三年,在她看来这满是隋氏该死!还假惺惺地见天儿往庵里跑,显很多虔诚似的,谁不晓得她去那庵里是为了抱大腿去的!当朝达官显要家的夫人太太全都是那普济庵的常客,虽说家里的大伯也是三品官,但隋氏这出身也教人看不起啊!
次日燕子恪下了朝便回了家,带着在家闲到长毛的燕七一起直奔武府,打着就教武家老太爷关于北边战事的幌子,两小我关进外书房里去说悄悄话,燕七则熟门熟路地去了武夫人的上房,进门往炕上一坐:“传闻此次等我武大伯从疆场返来,您就筹办给我们阿玥添个小弟小妹?”
“二哥常日来往的都是像如许的集约豪放之人吗?”燕七问。
武夫人才刚进嘴的一口茶险没滋出来:“尽是混说!一本端庄地调皮!”把茶盅往中间一放,向前探了探身子,“如何听阿玥说你要离京远行?现在连学都不上了?”
“我感受吧,武二哥是不需求人安抚、也不需求人无微不至地去顾问的,真如果大家都怜悯他、想帮他,反而是看低了他、显得他不济事,”燕七掰开个炕桌上碟子里放着的糖炒栗子,“但我们不能因为他固执,就让他单独接受这些,‘固执的人能够单独舔伤口,脆弱的人该获得更多的安抚和帮忙’,这类论调是世上最傻叉的谈吐,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