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土特产啊四叔？”燕四少爷问。
一厢让儿孙们起家，老太太一厢从袖里往外掏早便筹办好的红包：“来来来，压岁钱，都有份儿，谁也别争谁也别抢！”
“我那兄弟家又不是仕进的，”燕四老爷冲燕七挤挤眼，“他就是一浅显百姓，有一次我去他家食肆用饭，感觉味儿不错，就跟他拜了把子。”
……这是把在赌坊出翻戏的手腕用上了吗？
“普济庵？”燕七问。
燕四老爷只得重新把腿放下，端端方正地坐好，桌下却架起了二郎腿，脚丫子直接搁在大腿上，坐他中间的燕三老爷吸了吸鼻子，瞎着个眼睛在桌面上扫：“今儿另有臭豆腐么？闻着味道不似平常。”
祭祖结束世人各自回房盥洗，换上新衣，再回至四时居上房，一起用了早餐，歇上一歇，清算清算便要出门走亲探友去拜年，非论男女头上都插着用乌金纸做的“闹嚷嚷”，有胡蝶状的，有飞鹅状的，有蚂蚱状的，也有虎头状的，大的如掌，小的如钱，戴一枝也可，插满头也行，个个儿喜气洋洋，出门还必得往喜神地点的方向走。
“我感觉普济庵的尼姑们不是省油的灯，四叔你真要扮女人出来恐怕会露马脚。”燕七带开话题。
待大抵能安省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初十今后了，燕七也没如何再出门，开端细细地筹办起离京的行李。燕家的大人们也好轻易能喘口气，成果这口气还没喘完，宫里头就传来了动静——正月十六是燕子恪的生辰，皇上呢，赏了他一个岛。
“那是，”燕四老爷对劲地一拍燕七的肩，“我燕子恺的兄弟就没有一个是平常人！小七儿你箭法也是人间少有，不如也跟我拜个把子？”
“嘿哟，我还服侍不了你们了！三元！”燕四老爷叫他的小厮，“去，回屋把爷从临城带返来的土特产拿来，给这几位小祖宗分分！”
“是啊！二两银到手！”
“就惦记你老娘这点子棺材本儿！”老太太持续啐他。
不争不抢不热烈，儿孙们都明白这事理，一股脑地涌到跟前，叽叽喳喳地要抢老太太手里的红包，老太太乐个不住，先在伸到最前面那只长手上拍了一下子：“你跟着凑甚么热烈！自家儿子都要立室了！”
“让你那兄弟从他家里拿名刺不就行了？总比拿大伯的名刺更轻易些吧。”燕七道。
燕七燕十：“……”
下人们拿着火箸在盆里拨拉了半天也没找见那戒指，只看着一块石头子儿躺在内里，再昂首去瞅燕四老爷，见那位将手从袖里伸出来拨浪鼓似的一摇，指头上金光乱闪，那大戒指可不还在他手上戴着呢！
“如何样，小七儿？赌不赌？”
……
一顿晚宴热热烈闹不紧不慢地从七点钟的风景用到了九点多钟，撤去残席上来茶果，一家人围着闲话消食，燕十少爷早坐不住了，又要拉着燕四少爷到外头放烟花，燕四少爷屠苏酒喝多了，燕大太太便不准他去，怕看不准炮捻儿再被炮炸着，燕十少爷不欢畅，转头去拉燕七，燕七就跟着出来，也不在四时居院子里，从角门出到院外，捡了块空位，先点了几个震天雷，接着又换着其他的炮挨个儿过瘾，甚么双响子、寒月明、百口福、百口乐、鸳鸯戏水、二龙戏珠、胜利花、白雪红梅、孙悟空大闹天宫，正热烈着，见燕四老爷从院子里晃闲逛悠地走出来，嘴里还叼着根牙签，站在中间围观了一会儿，上来教燕七和燕小十：“这么干放多没意义，把炮拿来，我给你们放！”
“想体例把她们那素斋带出点儿来！”
嗯，对，你没看错，不是鸟，是岛，一座岛，千岛湖上的一座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