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被琳堂姐耳背给闻声了，不由笑道：“弄成推拉门不是便利往外散味儿么，不然那门只能向着轩内开，味道就全都飘进轩里了，现在如许东西两道门都能够整扇拉开，穿堂风一吹，甚么味儿就都没了。”
崔晞笑起来，明晃晃的灯光下像极了嵌着明珠的白玉雕。
“快来人——快来人——救人啊——”世人闻声她惶恐到变了调的声声响彻走廊，紧接着扑通一声重响，似是有甚么东西砸在地板上，燕七迈出净室房门向外看，却见琳堂姐已跌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好吧好吧，你欢畅就好。
琳堂姐就又提及外头那最令她对劲的曲水流觞来：“我原说再找最好的石工将王羲之的《兰亭序》刻成碑放在这溪水的上游处呢，可惜这湖四周竟是没有石群或是假山甚么的，单放块碑在那边反而显得太决计了，只得作罢……”
话音落了半晌，世人才悄悄吁了口气，这琳堂姐倒是有套好辩才，把个捕风捉影的事儿讲得跟评书段子似的，特别里头还掺了些神神道道的讲究，前人都是信鬼神的，这会子可不就都信了个六七成，个个脸上都闪现出些许畏敬之意来。
“嗯，万一的话，我就把菜全吃光，包管不华侈你的情意。”燕七说。
“不可！不可！”琳堂姐大惊，慌声尖叫，“千万别下水！这水池里有东西！天啊——天啊——何二蜜斯她——天啊——”俄然间歇斯底里起来，一行捂着头尖叫一行泪流满面地转头往外冲。
一番闲谈的工夫竟就到了太阳落山，丫环们正要将轩中各处掌起灯来，便听琳堂姐道：“不要费那些事了，估摸着过不了一会儿前头就要开席，我们就都离了这里了，只将此屋与外头廊上的灯点上就是了，这映红轩满是竹和纸做的，最怕火，少燃些灯还安然些。”
焦三蜜斯便笑她：“如何，方才这趟净室竟是白去了不成？”
“万一呢。”崔晞说。
一伙人冲出房间沿着外头走廊向着北边跑，绝顶处的房间开着门，那边是净室，两个小丫环哆颤抖嗦地在门外抱成一团，世人涌进门去，却见劈面西墙那扇纸屏门被拉得大敞，武玥正站在门边向着内里水池里张望。
见武玥从净室返来，那厢琳堂姐笑着和世人道：“一会子就要开宴，诸位无妨都去一回净室罢，免得吃了一半还要起来，到了早晨各桌可就能随便走动敬酒了，人挤人的来来去去甚为不便。”
见氛围有些沉重，琳堂姐忙笑道：“你看我！本是要说那条大黑蛇的——匠人们把那蛇挖出来以后就有些不敢再往下动土了，有人说那蛇是地盘公的化身，另有人说那蛇长了这么大，必然已经修炼成精了，一时候众说纷繁，厥后还是我请了位道婆返来看了看，道婆便说这蛇长成这么大，它已经不是蛇了，而是龙，家里头挖出龙来，这是功德啊，万不成宰杀。因而设了香案祷拜了一回，当晚便有人说瞥见有东西飞上天去了，第二日再来此处寻那蛇，竟已不见踪迹，问在此处值夜看管那蛇的几名下人，也都说未曾重视那蛇是如何消逝的，至此这事便成了一桩疑案，无人能解。”
丫环们依言作为，武玥便起家去净室，坐了小半个下午，灌了一肚子茶水，陆藕话少，一个劲儿喝茶，这么会儿工夫都跑三趟了。
“你加到菜单里的啊？”燕七问。
她在那厢同焦三蜜斯何二蜜斯和张蜜斯说话，崔晞在这厢同燕七说话：“今儿晚宴上有四道你爱吃的菜，胡椒醋鲜虾、五味蒸鸡、桃花鲊、芙蓉肉。”
“菜如果摆不到我面前，我一定能吃到，今后可别这么操心了。”燕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