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三十六呢。”燕七倒还淡定,三十六是指陆藕。
“那就把我推水里了!”陆藕哭笑不得。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六合非人间。诸位,当此美景谷旦,岂可有酒无诗?不若我们仿效古法大行一乐,来个曲水流觞以文扫兴!何如?”溪水上游,一个满脸芳华疙瘩痘的文艺青年朗声向世人道,引来一片呼应——曲水流觞本就是与喝酒作赋挂钩的么。
一曲结束,世人齐齐鼓掌,这位便向着四下各抱了一回拳,走到上游去重新拿了杯子倒酒。第三其中标的又是位蜜斯,掷出个五点,就由刚才那公子出了个谜面,由她来猜,猜不中还要罚酒,而后又玩了六七轮,有唱曲儿的有跳舞的,有作诗的有出对子的,玩儿得是热火朝天兴趣昂扬。
早有崔府小童用托盘托着粒象牙骰飞奔至那蜜斯面前,那蜜斯有些害臊,仍然先将杯中酒喝了,酒是略带些甜香的桃花酒,度数不高,多喝几杯也顶多至醺然程度,女孩子也可饮得,倒是激起世人一片喝采声——图热烈嘛,又因中标的是个女孩子,大小伙子们就更镇静得不要不要的了。余下九盏就被离得近的人顺手捞起,算做赠送的彩头可供饮用。
燕七陆藕皆没定见,跟着一伙也在议论曲水流觞的蜜斯穿过一道月洞门,门上写着“珍萃园”三字,出来便是崔府的后花圃了,那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是请了名匠经心设想过的,亭廊桥榭样样俱全,湖石林圃各种不缺,左一转柳暗花明,右一绕别有洞天,引得武玥陆藕几次赞叹,燕七表示这景熟得真快吐了。
当朝文武并重,文娱精力爆表,凡是此类宴请集会,吟诗作赋根基是年青人必备的节目。
“我看我们也别只拘着吟诗作赋,本日本是个大喜日子,自当热烈些才好,”该青年又出主张,“不若这么着,酒停在谁面前,谁先满饮此杯,然后掷骰子,按点数完成呼应游戏,完成以后就到上游来倒酒放杯,开端下一轮。掷出一点,作诗;掷出两点,对对子,上联由放杯入溪的人出;掷出三点,唱曲儿;掷出四点,跳舞;掷出五点,猜谜;掷出六点,嘿嘿——要完成放杯入溪人提出的肆意一个要求!大师说如何样?”
燕七已经开吃了,松子嗑得又快又好。
世人目光便追跟着那十只荷叶盏由上游蜿蜒流下,兜兜转转,停停逛逛,时而打着旋儿,时而左摇右晃,未几时此中一盏就被溪中一块略凸起的石头绊住,正停在一名蜜斯面前,世人聒噪起来,镇静之情摁也摁不住,纷繁叫着让那蜜斯从速喝酒掷骰子。
当下带领着燕七和陆藕奔畴昔,将中间的两张小几与蒲团拽过来,仨人凑成一堆,美美地坐下来,小丫环们也能捞着个蒲团坐,只是没有点心和酒的报酬,只能坐在主子们的身后铛铛背景布,幸亏五六七组合的丫头们相互早就熟稔,燕七一人给她们抓了把瓜子,仨丫头就得瑟地边嗑边聊起大天儿来。
陆藕好笑:“没莲花就不能唱《采莲曲》了?这是把那荷花杯比做莲花罢了。”
燕七从席上退下来,带着煮雨找厕所,就在距看戏厅不算太远的东墙根儿,成果煮雨胡吃海塞了一通下人餐闹开了肚子,在里头长蹲,燕七就本身先出来,在四周随便漫步着消食。
“不见得就能停我们面前。”陆藕不觉得然。
终究在这一轮,那不长眼的酒杯极度无耻地停在了五六七三人组的面前,燕七武玥二话不说原地向后一努身子,立即把陆藕给让到了前面去,陆藕大风雅方地捞起杯子,先把酒喝了,正要掷点,就听得四周有人语带挖苦隧道:“你们三人坐在一起,自当一起应题,闪闪躲躲的可就有瞧不起我们这些人的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