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收回目光,看看手中的绢扇,“唉,情生于心,心欲变而情又何堪?”
“我不饿。”田媚儿表情愁闷地在炕边坐下,“唉,不是妾抱怨你恃才傲物,实在不过是读了些书罢了,别总拿自个当圣贤。”
庄周在柳树上拴好驴,“这头驴子比借他的那头瘦驴结实多了,待喂饱后还给人家吧。我们屋里说话。”
“待卖了这屋子后就解缆。”庄周搁下笔,“娘子能够提早清算清算。”
见他要出门张望,田媚儿仓猝拉他,“内里没人。快坐下聊聊你在魏国纳的小妾。”
老郎中凄然地点头,“依老夫看,庄夫人还是尽早为他筹办后事为好!”
晚秋的凌晨起了大雾,全部村落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远了望去如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而此起彼伏的阵阵鸡鸣,又恰是老子所巴望的“鸡犬相闻,老死不相来往”的世外桃源。
庄周来到自家门前下了驴,正欲打门唤人,见两扇门间闪了条缝,悄悄一推便开了。
“莫非娘子还不信我庄周是专情之人?”庄周舀了口肉汤喝下,“哇,味道美也。若日日有此肉汤强体,夜夜有娘子相伴入眠,此生夫复何求!”
不一刻,老郎中跟着田媚儿来到农户,为庄周把过脉后,把田媚儿叫到了院子里。
“莫非又进贼了?”他惴惴不安出去,瞧见田媚儿正在院子里锄着墙边的杂草,又安下心来,“我返来了,娘子。”他回身插上大门,“出去时要锁好门,返来后也要插好门你,免得再招进了蟊贼。”
“娘子说的有理。”庄周微微点头,“以是我想通了,就算去魏国在我惠施兄部下持续做漆园的管事,也总比困在这穷乡僻壤好多了。”
上午辰时,雾霭垂垂散去,农户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田媚儿伸出一头混乱的头发向外瞅瞅,边打着哈欠朝身后摆手,俄然闻声一声驴叫,门前道上模糊走来一个身影。
田媚儿手拄锄把望望他,“咋去了那么久,邻家多次来催还驴子呢。”
“屁。”田媚儿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不过是混了个小小的漆园吏,跟他去也是受一辈子的罪!嗳,你干脆带我私奔吧。”
连续串的异响让庄周实在放心不下,和娘子牵手出屋来到半掩的大门后时,也讲完了孀妇扇坟的故事。
“吴官人没再老骚扰就好,你不知我曾经为你多么的担忧。”庄周端着水碗密意凝睇着老婆,“为夫这一起驰驱辛苦不说,还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能活着返来见到娘子,真是幸莫大焉!”正要喝水,一股灰尘从屋顶落下,“谁在房上?”他赶紧站起瞻仰。
“被风吹的。”田媚儿又从速拽住了他,“快讲讲你咋把那小孀妇勾搭上的吧!”
田媚儿提着瓦罐往案上一放:“你筹算几时走?”
借着还驴的机遇,田媚儿来到了村东头的油坊,立在门口的吴隐见她走来,摸摸额头上摔出的肿包,自个先进了屋里。田媚儿来到门前摆布张望一下,贼普通地低头钻进了房门。
庄周边摇着绢扇边翘首望屋顶,“搭讪了两句罢了。心中一向顾虑着娘子。你说这大嫂是否心也太急了些?”
“你可知那人是谁?”庄周暴露奥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