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棺材――”钟春髻失声道,“这就是蓝色冰棺?”池云涓滴不断,直接往锁链之桥掠去,足未落锁链,一环渡月已脱手,“叮”的一声斩在烧红的铁索之上,正要借力跃起,但是银刀落下,触及铁索突然一软,竟没法借力。池云身子一沉,但是毕竟临敌经历丰富之极,一个小翻身“啪”的一声足踢银刀,借势而回,但那柄一环渡月受热沾粘铁索之上,倒是回不来了,转眼之间,垂垂熔化。
“我想在这里过一夜,就算找不到方周的尸身,对我本身也是个交代。”唐俪辞轻声道,“让我陪他一夜,可否?”低声细气的说话,这类如灰烬般的虚柔,是否代表了一种但愿幻灭的体悟?
那是一口坚冰制成的棺材,晶莹剔透,模糊泛着蓝光,不过……在这火坑高温之旁,它已熔化得仅余极薄极薄的一层,满地水迹就是由此而来。这棺材化成的水战役常净水分歧,极难蒸发,非常黏稠。
而这个充满火焰的大坑之旁另有很多个门,或开或闭,阴沉可怖,想必飘零眉苑很多通道都通往这个坑道。钟春髻身子微微颤栗,她战役常女子一样,怕黑,而这个房间的黑,是在半开半闭的大门以后,在敞亮腾跃的火焰以后,那更是可骇之极。池云目注那条锁链桥,“这座桥未免太窄,看起来就是为了烤肉专门做的。”沈郎魂淡淡的道,“不错。”
过了很久,池云收回鼾声,钟春髻闭目睡去,沈郎魂静听四周无声,盘膝调息,以代就寝,未过量时,已入忘我之境。就在三人睡去之时,唐俪辞展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微微有些摇摆的身影,回身往火坑之旁那些大门走去,悄悄无声消逝在门后的暗中当中。
蓝色冰棺里……甚么都没有。
沈郎魂脱手如电,顷刻点了他双手六处穴道,“当”的一声小桃红应手落地,池云一把抓起唐俪辞的手,骇然只见一双本来乌黑苗条的手掌有些处所起了水泡,手背遍及伤口,有些伤口中尚留毒蛇獠牙,略带青紫,到处流血,惨不忍睹。“你――”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他甚么,肝火涌动胸口,涌到心头却尽是酸楚,“你疯了。”
而火坑的对岸,悄悄摆着一具棺材,水晶而制,晶莹透辟,在火光下模糊约约透暴露淡蓝色的光彩。
“怦”然一声大响,对岸灰尘骤起,水迹飞溅,夹带火光弥散,火药之气遍及四野,正如炸起了一团烈焰,随即硝炊火焰散尽。三人瞪大眼睛,只见对岸土墙炸开了一个大坑,数十条火焰蛇不翼而飞,唐俪辞双手鲜血淋漓,遍及毒蛇所咬的藐小伤口,条条毒蛇被捏碎头骨掷入火坑当中,饶是他脱手如电,此中一条火焰蛇还是触手爆炸,被他掷到土墙上炸开一个大洞。跟着爆炸狠恶震惊土墙,头顶一道铁闸突然落下,其下有六道锋利茅头,当的一声正砸上天,毫厘之差未能伤人。唐俪辞蓦地回顾,浑身血污披头披发,双手遍及毒蛇獠牙,被囚闸门以后,只一双眼睛光彩爆现,如同茹血的厉兽,但见他略略抬头,一咬嘴唇,倒是抿唇含笑,轻描淡写的对对岸柔声道,“小桃红。”
唐俪辞走后,钟春髻展开眼睛,眼中有泪缓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