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远在人群以外,成缊袍等人簇拥着唐俪辞,碧落宫很快重修帐篷,世人很快把唐俪辞、宛郁月旦和红女人都拥入了帐篷以内。
柴熙谨微微一顿,缓缓回过甚来。
柳眼看着他头颅碎骨处,惨淡一笑,“你我……一意所托非人,深恨命不由我,终究……都是笑话。”他刀下运劲,正要将再刺,柴熙谨俄然眨了眨眼。
都不需观脉象或是望气色,只消拉开他缠绕伤口的飘红虫绫,看那深达脏腑的剑伤,都晓得此性命不久矣。
柳眼掷出去的东西,是他泥水淋漓的玄色外袍。
成缊袍点了他几处穴道,禁止他因真力狼藉伤上加伤。铁静试图将他背起,这时世人才瞥见他腹部的剑伤,都感震惊——此伤伤及丹田脏器,不但重创气脉,也危及性命。唐俪辞混不在乎那剑伤,将铁静猛地一推——他明显心中有事,苦于说不出来。围在他身周的人越来越多,世人见他如此,思及方才柳眼怒骂道“你们统统人,谁也不想救他,你们只想等着‘唐公子’来救你们,等着他倾尽统统,等着他拼尽尽力,再等着他死”,心中惭惭,此人固然……骄奢淫逸,善恶难辨,但的的确确方才与柴熙谨以命相搏。如果不是飘零眉苑产生变故,如果不是柳眼与柴熙谨音杀相抗,如果不是唐俪辞捐躯赴火,此时世人仍在混战,而两边无辜之人也只要越死越多。中原剑会毕竟不是邪魔外道,只怕很多人终究便会如文秀师太普通,不忍动手,殉道于仇敌手中,枉送了性命。
乃至他至今不死,都很奇特。
“打完了是吗?风骚店输了是吧?”玉团儿却欢畅起来,拉住他的手,“那我们走吧。”
“啪”的一声闷响,身后一刀入心。
唐俪辞看了成缊袍一眼,他满脸红晕,神态已是半晕,眼神却仍然复苏。他一只手拉紧缠腰的飘红虫绫,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着身侧将塌未塌的石墙,张了张口。
唐公子莫非并非用心叵测?没有另有所图?
唐俪辞摇了点头,还是指着那石墙,“王……”
柳眼回过甚来,玉团儿脸上尽是血污,有一半是被他横琴所撞,他叹了口气,倦怠的道,“没……没甚么……”他的神采也是青灰煞白,方才从坑口摔入飘零眉苑地底的泥潭,也摔伤了腿,但这些伤势与唐俪辞比拟不值一提。
此时成缊袍和董狐笔等人纷繁赶来,一起扶住了唐俪辞。
柳眼皱眉,“去那里?”
红女人与碧波纹走了过来,红女人望着这些可怖的尸骨,喃喃的道,“这就是……唐公子划下禁制,让我们按兵不动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