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想来,大少爷病歪歪的,二少爷只会耍小聪明,连谭少毅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景珠对这两位嫂子也就很淡然了。
景珠是不缺钱花的,她有嫁奁,嫁过来后,谭少毅每个月给她一千两让她购置衣裳金饰,以是她没尝过手头宽裕的滋味儿,也一向不晓得家里的这些弯弯绕绕,现在作为旁观者细心一想,就感觉有些奥妙了。
谭家本来不缺钱的,但各房的日子却一向过得紧巴巴,钱都去哪儿了呢?
老夫人晓得后,就改了端方,除了分给各房的份例银子外,用饭穿衣如许的事还是由府里供应,如许一来,各房的日子才算是余裕些。
反倒是三少爷,面貌最为漂亮,整日折扇不离手,一副萧洒公子的做派,可房里却收了两个姨娘,四五个通房丫头。
按理说,谭家在朝堂上固然说不上甚么话,但到底是百年世家,有祖上传下来的田产房产,再加上大老爷担当爵位后经心打理碎务,也开了很多铺子,在银钱上是不至于这般宽裕的。
本日存候,大师都在场,大夫人笑吟吟的一项项跟老夫人回禀:“前几日二叔去账房预付了一百两银子,说是宴客用饭,账房也不敢不给,明天,今古斋的伴计又来要账,说三叔在他们那儿定了四套文房四宝,要价二百两银子,我只好也给了。本来做冬衣的钱和炭火钱我一早就预留出来,是充足的,现在再加上这两样支出,就又差了一些。”
如此一来,府里固然一年年进账,但大头都买祭田了,小头又用于大师的吃喝嚼用,底子存不下多少银子,比及分炊的时候,大师也根本分不到甚么东西,反倒是最值钱的祭田,由长房担当了。
大夫人不说话,三夫人说开了春再说,等开了春,她能想起来才怪,到时候她还追在前面要账不成?遂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瞧着老夫人,等她拿主张。
可不管想不想见,给老夫人存候的时候,世人都来了,见了景珠便七嘴八舌问她好了没有。
老夫人不说话,二夫人悄悄撇嘴,三夫人却快言快语道:“大嫂理家辛苦,我们都晓得,可邻近年关,应酬多了,我们老爷出门见客,总要多筹办些见面礼,多支出的银子我们也不至于占公中的便宜,定会补上的,只是手头紧,又要过年,一时拿不出来,大嫂担待些,等开了春再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