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渲吹了吹穆陵脸上的刀口，气味和顺微凉，让穆陵感到些许好受，穆陵挽住程渲的手腕，低声道：“大宝船上，我固然没了气味脉动，但我脑筋还很清楚，也听得见唐晓和刺墨的说话，唐晓说，在我脸上划这一刀，是为了百年以后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不会认错我俩。刀锋划肉，痛苦刻骨铭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阿妍脸一红，拨弄着那块鱼鳃肉，低声道：“穆大哥太客气了。”
穆陵点头一笑，固执筷子夹起青鱼头腮帮子上那块极品鱼肉，放在了阿妍的碗里，“阿妍拯救收留之恩，穆大哥记在内心，来日方长，必然会酬谢阿妍女人。”
“额。”莫牙覆上程渲执筷子的手，“固然有些仓促，但我们两情相悦，程渲情愿跟着我。”
阿妍嘿嘿一笑，端起茶碗凑到莫牙手边碰了一碰，“阿妍嘴笨呐。”
穆陵唇角露笑，莫牙的直白让他感觉安闲，不消像在宫里那样拘着严厉，莫牙见穆陵笑，指着他的脸，惊道“棺材板也会笑呐，真是…大开眼界。”
――“已经很好了。”程渲笑盈盈的打断道，“还要吃到老玩到老呢。”
阿妍摆布看了看，捧起碗胡乱夹了些菜，蹲到院子里躲开这三人。屋门吱吱呀呀的关上，程渲垂眉轻笑，夹起一块红肉，嗅了嗅塞进嘴里，“司天监做了那么久卦师，做的都是泄漏天机的谋生，天机透的太多，哪敢再多吃荤腥折福，现在不消每天卜卦焚骨，大口吃肉才最痛快。好吃。”程渲满足的咽下，夹起一块放到穆陵碗里，“五哥，你多吃点。”
穆陵缓缓闭目，沙哑的大笑出声，莫牙听着他笑反倒是有些怕，他会治病不假，可如果穆陵受了刺激变了个疯傻人…莫神医可没治过傻子…
莫牙装出少量嫌弃，用心道：“白日谁说我不诚恳？”
程渲扣住莫牙的十指，澈凉的眸子动了动。
穆陵按住莫牙的肩，垂目低声道：“如果五哥还是当时的五哥，妹子和莫大夫你结婚，我必然会倾经心力给她统统的荣光…总有一天…”穆陵深目闪出果断的光芒，“我会拿回本身的统统。”
――“傻。”程渲端起茶碗塞进莫牙手里，“五哥贺我们大婚，你还不承情？”
――“我在船上糊口了好些年初，又比你少了甚么？殿下深宫坐享繁华到现在，莫非比我莫牙安宁欢愉？”莫牙挺直背毫不逞强。
莫牙勾起对劲的笑容，夹起鱼鳃肉在面前晃来晃去，还用心瞥了眼气到本身的阿妍，啧啧道：“让你不信。”说着嘴唇挑开，悠哉美滋的吮进滑嫩的鱼鳃肉，珍惜的咀嚼咽下，眨眼对阿妍道，“阿妍，这鱼肉好吃的很吧，瞧，程渲让给我吃呢。”
阿妍不知莫牙所指，吞下鱼鳃肉扒着碗里的白饭。穆陵也反面莫牙多说，翻开青鱼的另一边，挑起剩下那块鱼鳃肉，放进了程渲的碗里，温声道：“你嘴巴叼的很，肉食吃的极少，鱼肉也只吃这一口。”
穆陵又道：“莫大夫医治不喜好收钱银，糊口烦琐，大宝船空空荡荡，你带着程渲又靠甚么糊口无忧？”
门外蹲着的阿妍模糊听到“结婚”两个字，屁股挪了挪往门边靠近了些。
莫牙悄悄掐了把程渲的手肘，咬牙恼道：“神婆子撞到我的船上，烧糊了半边脸，骗我登陆跟她厮混，谁晓得岸上那么凶恶，步步惊心没一天安生，还搅进了御出双生这潭浑水里…殿下，这里哪件事和我有关？我搭上性命陪程渲，数月如何比不过量年？我们俩另有老长的后半生，你没掌控？那你好都雅着就是。”
阿妍偷偷看了看沉默的穆陵，扭头冲莫牙玩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