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又看看各大将、贝勒,道:“八阿哥,建州大将,才略出众,几年来紧随本汗摆布,是本汗的亲生儿子。这个,本汗能够忘了?其安危存亡,本汗能够等闲视之?此时大帐当中,莫非唯有本汗不想去白河虎帐?为人父母者,哪一个不是宁肯拼得本身性命,也要保护后代全面。”
大汗又喊道:“扬古利、德格类!”扬古利、德格类马上走到案前,躬身候命。大汗道:“你两人随费英东、扈尔汉一同到白河虎帐,严察四贝勒所作所为,如若金寓北确是捕风捉影、仅凭妄猜而诬告了四贝勒,即令他自缚手脚,带返来,由本汗措置。如果四贝勒的确鬼迷心窍,掳走了金寓北师妹,马上锁了,也带返来,由本汗亲身发落。”
就连自幼一起磨难与共的兄弟舒尔哈齐,听他如此说,也是猛一惊诧,觉得汗兄当真是受了惊吓,不无担忧,张口道:“汗兄……”
大汗转首对固伦额驸道:“额驸,自本日起,你好生研讨,重制军法。奖功罚罪,惩恶扬善,对建州、对女真各部、对蒙古、汉人一视同仁。”固伦额驸马上起家恭敬领命。
世人听大汗说到这里,均是一愣,固伦额驸、费英东、扬古利等人跟随大汗日久,即便是深陷绝境,也从未见过大汗曾有一丝惊惧。莫非本日就因曾被金寓北掌控,竟致如此失魂落魄么?但见大汗一向是安闲不迫,又不像是吃惊的模样。
帐中大家色彩持重,悄悄聆听。大汗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成败兴亡,都说是天道使然,却不知民气才是最大的天道!本日,令本汗不寒而栗者,就是民气!方才是一个金寓北闯我建州大营,直入中军大帐,能够取我一人道命。试想如果十万个金寓北、百万个金寓北一涌而来,今后辽东另有建州一部吗?”
世人听到这里,都是心中大动,稍稍心细之人,竟然已是盗汗涔涔。
说到这里,大汗又看看代善脚下那领战袍。抬首续道:“金寓北,三贝勒的结义兄弟。佳耦二人如此经心极力,不计存亡,互助建州。这不是三贝勒、不是我建州获得的大好民气么?但是本日,乌碣岩杀声犹在耳际,图们河上坚冰奇阵尚未化为流水,竟俄然之间由手足而成强仇,大好民气不向反背。如有违天理,还愁不失尽民气?以众暴寡,恃强凌弱,倒是能够禁止击杀金寓北,八阿哥天然安然无恙。但是,建州懦夫与野兽又有何异?我建州尚未大功胜利之际,就已经走上成吉思汗子的孙们的败亡之路。”
大汗看看世人神采,多有栗栗而危之状,又道:“诸位大将、阿哥,应当记得,乌碣岩一役,建州三千之众遭乌拉上万雄兵伏击,鏖战一天。乌拉兵马终究因何崩溃?乌拉贝勒博克多首级因何拿来?我建州三千懦夫死战不假,可三贝勒借金夫人之计,收乌拉降兵,驰援乌碣岩,以降兵在他行伍之间传谣生乱,趁我守势扯旗抢先崩溃,才致有此大胜。”
听大汗接着说道:“按我建州军规,擅闯大营者,一概按死敌论处,一概击杀。这是本汗所制,莫非本汗能够忘了?”
大汗一摆手,舒尔哈齐马上杜口。
大汗朝扬古利一摆手,扬古利马上杜口,听大汗又说道:“更加图们河一战,建州三百兵马,大败布赞泰一万雄兵,乌拉大将胡里敢被射杀,布赞泰死里逃生。若不是金氏佳耦的妙策奇阵,莫说建州那三百兵马将化为肉泥。从图们河上游赶往乌碣岩的将是布赞泰、胡里敢,另有乌拉上万铁骑,而非三贝勒与金寓北,如果那般情势,乌碣岩一战,结局如何,当不言自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