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里也去看那片树叶,很久不言,两人静而对坐。
当时他不过才十三岁,还是个青涩少年,奉皇命跟着当时的大将军左东明南下去肃除暴民。实在他是惊骇的,他从小到多数被养在金笼子里,从未收到过一点伤害,而传闻那些暴民极其残暴,看到官兵就拿命相搏,很多官兵都死在了暴民手上。但是他又止不住的有些镇静,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出笼子,第一次离开了相府一小我去做事情。
陆离微微一窒,复又去看了看那角落里的树叶,“怕也还是逃不过那般了局。”
陆离忽而当真的看向姚千里,语气也是一派严厉,“卫芷嫣是卫中丞之女,卫中丞乃是右相之左膀右臂。”
忽而又一阵风来,将那树叶吹开,那树叶不断的翻滚,直到被大树根挡住了来路,在树根下又挣扎了一番,却如何也不得逃脱,待风静住后,终究沉寂了。
姚千里回身施施但是去,行动一派轻巧,仿佛是碰到了甚么功德,恰与之前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共同得天衣无缝。
“哼。”陆离忽而冷哼了一声。
姚千里想也未想便答道:“自是介入有夫之妇。”
陆离本来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沉默的在看着她转,听着她说,可听至此处面上忽而升起较着的不欲,半眯起眼来问道:“夫人所说的废弛家声之事是何指?”
头顶上的大榕树俄然闲逛了一下,实在也不过是枝叶在动,只是它长得过分富强,枝叶都紧紧的挤在一起,最外头的被风一吹便来推紧挨着的,挨着的又去推里头的,直至全部都摆动起来,看起来便就像整棵树连同那细弱的树干也被撼动了,很有些牵一发而动满身之态。
姚千里偏首去看陆离,“将军方才为何不将那树叶捡起来,现在它却走远了。”
“不是晓得了,”陆离眼中寒光忽现,“是认定了,右相认定了,右相一派便也都认定了,现在不是也是。”
“且不说我夫君只是下落不明,便是当真……当真没了,奴家也不成如此。”姚千里又换了个方向来转,“何况将军位高权重,又恰是好年纪,怎可因我而,而去做这等废弛家声之事。”
陆离又去端茶喝,杯中茶水已剩未几,他便又自添上,“右相家中三女不日将婚嫁,你须与我同往。”说罢从衣袖中取出一张请柬来放到姚千里跟前。
好不轻易比及了目标地,比及官兵与暴民开战,他磨拳霍霍,但是左东明却俄然命令将他断绝在战局以外,还给他安排了几十个随身保护来贴身庇护……
他一边满山的打猎骑马一边听着那阵阵的战鼓声时的感受竟和此时诡异的相像。
陆离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仿佛没听到姚千里那句话,又将茶盏放下,而火线道:“夫人可还记得初到都城那日见着的卫芷嫣。”
姚千里便吓得一手,手中的杯盏脱落,沿着石桌,滚落到地上,而后一声脆响,破裂。
“记得……”姚千里心中忽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将军说我乃侍妾……”
“那夫人可还记得当时我当着卫芷嫣说了甚么?”
姚千里一凛,一脸严峻的看着陆离。
“为何我也要去?”
陆离自也不好再蹲下去,起家的时候如有似无的看了灵姝一眼,灵姝浑身一僵,仓猝转去做事,敏捷的分开了这里。
姚千里只微微一顿,随即便又是笑靥如花,道:“只要我能带着寅儿回到小喜子村去,这当中的统统我能都不在乎。”有风将她耳后的一缕发丝吹到了脸上,她顺手将之拨回到耳后去,而后便肃立原地,不再说话,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