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太妃笑悠悠，再问了一声，“幸亏耳朵不坏，还能听得清清楚楚，孩子你奉告我，在你眼里这两个婆婆，有没有不同？”
“臣妾在瀛台统统安好，未曾受委曲，多谢娘娘关爱。”红颜承诺着，侧身让开门路，“请娘娘先行，太妃娘娘在庆云殿等待。”
太妃笑道：“你五岁第一次随家人进宫时，在我们统统人眼里，都像是看到了你婆婆小时候的模样，当时谁都在内心感觉，老天是为弘历送媳妇来了。”
“是。”红颜应诺，终究将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皇后还是还是曾经的模样。但是这几年，她和身边的樱桃小灵子都在生长，加上瀛台过分安宁的日子，让人感受不到光阴的流逝，直到这一眼瞥见皇后，红颜再也不是畴前瞻仰的目光，她才真正认识到光阴在本身身上留下了甚么。
这统统安颐都晓得，弘历的嫡母是当初选她做儿媳妇的人，那些年里安颐也经常在先皇后膝下承恩受教诲，彼时的熹贵妃娘娘和顺文静，从不会对任何事插一句嘴，直到先皇后缠绵病榻那两年，做的最多的，是在弘历嘴馋时为他死力全面，左一个侍妾右一个格格收在房里，安颐曾听熹贵妃被先皇后责备，说她太惯着弘历了。
红颜侍立在身后，玉芝嬷嬷走上前，眼神订交她明白了嬷嬷的意义，便带着樱桃和小灵子拜别，回身时还听得太妃念叨“安颐”，出门却俄然变成了“玉溪”，她愣了一愣，立即明白不是“玉溪”，而是“毓溪”才对。那是先帝贡献仁皇后乌拉那拉氏的闺名，红颜还在寿康宫时，听太妃们闲话家常会提到一两句，晓得那是先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名讳。
皇后眼睑潮湿，扬起的笑容只看获得苦涩：“太妃娘娘，安颐现在挑选，还来得及吗？”
皇后点头：“我们有的是时候说话，不急于现在。”她说着便往前走去，玉芝嬷嬷远远地迎上前，皇后密切地搀扶住要施礼的白叟家，自责道，“嬷嬷也该是保养天年的时候，我和皇上却把太妃娘娘拜托给您。”
皇后浑身一颤，她来瀛台的路上就想太妃见她要说甚么，没想到一上来就会商起皇太后，现在被太妃戳中苦衷，忙屈膝要请罪，太妃笑悠悠道：“在我身边坐着，没那么多端方。”
两人朝外走，傅恒敏捷带人保护在一旁，可他分开十几步远，目光也不会逗留在红颜身上，严格地恪守着他的本分。
皇后眼神闲逛，不敢应对。
皇后仓猝道：“皇祖母不要说如许的话，皇上他舍不得您走。”
不得不承认在那些年里，亲生的婆婆在安颐眼中并无严肃，她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妾，和现在三宫六院的妃嫔一模一样，而安颐早就晓得亲生婆婆这个熹贵妃，是母凭子贵、是得皇后宠嬖，她本身与先帝爷之间的情分实在有限。
皇后神情紧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厥后嫡母仙逝，安颐随丈夫搬出紫禁城，即使不得不经常进宫奉养熹贵妃，可毕竟两处屋檐下住着，在宝亲王府的那段日子对安颐而言，仿佛是这辈子嫁给弘历后，最自在的时候。而现在同在紫禁城，一眨眼，她的人生已经被束缚了整整八年。
太妃见皇后不言语，笑道：“是不敢说吗？傻孩子，我不会奉告任何人，很快就要带进棺材里了。”
殿门外傅恒带人巡查至此，要确保皇后出行万无一失，隔着殿门远远看到肃立在屋檐下的的红颜，他仓促望了一眼，回身便走了。
一样的出身贵重，一样的斑斓容颜，连落空儿子这么惨痛的事也一模一样，安颐向来都不喜好有人拿她和先帝皇后比较，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顺着婆婆的人生一起走下来，可她没有先皇后那样的胸怀气度，很多事只是不得不承担着，而非心甘甘心肠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