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痘?”红颜内心突突直跳,但是水痘和天花,瞧着差未几的症状,可前者经心医治尚能留一条性命,后者倒是听天由命无药可医。她不敢把这么可骇的字眼说出口,心中更是一个激灵,忙摸了摸仍旧熟睡的佛儿,见她的身材只是平常的暖和没有发烫,才稍稍放心。
可贵天子到了身边,舒嫔怎舍得等闲放开,客气过了也就不会再提,柔声细语直勾得天子往和顺乡去。
这一下把嘉妃吓得不轻,赶紧让人把丽云抬归去,可她还不决下心,宫女慌镇静张地跑来讲:“八阿哥发热了,娘娘,八阿哥身上起疹子了。”
座下纯贵妃见八阿哥和七阿哥另有她的女儿在一起,长眉微蹙,可不敢透暴露非常的神情,只好狠心将目光转向别处。但恰好太后现在提起她,道:“六阿哥是不是该上书房了?纯贵妃,你饱读诗书,可有给六阿哥发蒙?”
但是大半夜里,又有人在殿外拍门,此时天子方才**以后酣然入眠,舒嫔翻身起来到门前怒斥:“又有甚么事?又是嘉妃?”
太后坐在一旁看,会想昔日二阿哥故世时,她担忧天子子嗣淡薄倒霉于宗室传承,现在大大小小有了七个皇子,且七阿哥是中宫嫡出,可谓子嗣畅旺。冷静念佛,公然上天庇佑着爱新觉罗庇佑着她的弘历,期盼金川战役早日结束,只愿国泰民安。
纯贵妃不得不起家,而目光落在那三个玩在一起的孩子身上,内心咚咚擂鼓,不过她这份不安闲,在太后看来仅仅是害怕,别人也都感觉纯贵妃是因为丧父之痛而表情烦闷,那里晓得纯贵妃心中另故意机。
固然纯贵妃忐忑不安,但小年夜家宴总算美满,宴席散去时,天子翻了钟粹宫的牌子,算是给太后一个交代,免得太后又以为天子偏疼延禧宫。帝后拜别后,妃嫔依序分开,嘉妃抱着八阿哥出来,见令嫔牵着小公主的手要步行归去,故作客气地说:“天寒地冻的,让公主坐我的肩舆吧。”
“是,奴婢交代了八阿哥的事儿,就去歇着。”想丽云常日里风风火火,在启祥宫里像半个主子似的,可明天宴席到一半时,她就感觉浑身乏力头疼得要裂开,心想是受了风寒,盼着喝碗姜汤早些睡下,这会儿辞过嘉妃要去交代八阿哥的事,谁知方才走出嘉妃的寝殿门,就轰的一声倒下了。
钟粹宫里,天子方才躺下,正与舒嫔说些闲话,门外宫人传话来,说八阿哥发热,因启祥宫的人没有提到起疹子的事,天子便让派太医去瞧,倒是舒嫔劝:“皇上不畴昔看一眼吗,不然嘉妃娘娘要觉得是臣妾使坏,不让您去体贴小阿哥。”
“她早就不是我的女儿了。”纯贵妃双眼通红,嗜血普通猖獗地说,“是天佑我,是阿玛的亡灵不肯放过他们。”
纯贵妃点头道:“永璋出过水痘,不怕。永璋返来你就为他洗漱换衣服,别让他靠近永瑢。”
红颜见八阿哥已经伏在嘉妃肩头熟睡,必定不便利再多带一个孩子,何况就算八阿哥醒着她也不会让佛儿跟嘉妃走,便只是客气地说:“娘娘请先行,宁寿宫去延禧宫不远,佛儿嘴馋贪吃,恰好涣散步。”
抱琴双眼圆睁,惊诧地看着主子,纯贵妃嘴边暴露阴冷的笑容:“谁想到皇后会让七阿哥和八阿哥一起玩耍,我也是赌一赌,这些孩子若命不好,就怪不得我了。”
抱琴道:“但是三阿哥在书房里,总要赶上四阿哥的。”
门外倒是一把焦心的声音道:“舒嫔娘娘,是长春宫传来动静,七阿哥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