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吾儿,汝非南宫覆亲生,实乃先王慕遗子。今国有危难,汝当挺身而出,匡扶社稷,攘除奸佞,还安于民,方不负先王遗德、南宫剖心之痛!
“谁晓得阁主给他下甚么令呢……再说,你们若不是因为公事,最好别在一处,对氐土不好。”
“是中风……这病说来就来,来了今先人说走就走……阁主能对峙半个月,已经是古迹了……”轸水凑到床边拍拍一清的肩头,对他道:“阁主,亢金返来了……要不要向他交代后事?”
轸水会心,从一清枕头下抽出一封信交给南宫奚。“这是阁主早就留下的遗言,他本想在复苏的时候亲身交到你手中,待他百年以后再由你拆看。现在阁主不能亲力亲为了,贫道就代他交给你。”
“另有一令,是给氐土的。角木大哥恕罪,部属要从速去给氐土发令了!”上座向二人告别,回身不见了踪迹。
不管南宫奚再如何喊叫,一清都醒不过来了。
“奉安吾儿:
“呃呃……”一清似有震惊,想表达甚么又表达不出。
“嗯……”南宫奚艰巨地点下头,“我要不要等氐土哥哥一起?”
“放心吧!”
“呃呃……”一清喉咙中收回闷闷的声响。
南宫奚接过令牌,见此令竟然是阁主亲身签发的,便知千秋岭确是出大事了。
“阁主说不了话了……”轸水也悄悄垂泪。
檐铃轻响,却惊不走哑哑鸣叫的老鸹。
“亢金在!”南宫奚半跪在上座面前,听候发令。
“寄父,寄父!您的不孝子返来了……寄父……”
“见信如晤。吾出身寒微,乃一乡野粗鄙之人;承蒙先王慕不弃,招致麾下,辅其摆布。先王慕有经纬之才,奉天之志,当承上明正统;然国运不济,蜜丸之祸贻害四海,社稷动乱,民气惶惑。崇明帝临危受命,割地以解倒悬之急,变法以安累卵之危。盖崇明帝救世之功,遂立为后代之君。
见到保卫连连感喟,南宫奚心中一惊,把马缰交到保卫手中便运起轻功向寨中奔去。
“亢金!”轸水急得顿脚,随南宫奚一起跪在一清床侧。“你快承诺阁主,快啊!阁主已是强弩之末,这几根针要插不住了!你想让阁主死不瞑目吗!”
离盗窟越近,他的脚步越沉重。右眼跳得短长,仿佛在预示着甚么不好的事。
“阁主只叫了亢金归去?”葛良玉问那名上座。
“老头!”
“吾授汝以苍星阁阁主之位,汝当战战兢兢,谋良主之道。阁中廿七首坐具忠贞死节之士,可供汝奔走。吾儿服膺:不图成事,只求赤忱!”
“寄父!”
“崇明帝继位以来,上明富强于表,倾颓于里。变法弊见,崇明帝不予规戒,大庇奸佞。先王慕欲彰其咎,但遭免除。后崇明帝步步威胁,先断先王肱股,后不顾手足情分,欲绝先王后嗣。南宫覆易子受戕,留先王一脉。
葛良玉也模糊感到不安。他转头见南宫奚仍然愣在原地,便催促道:“还不走?不是说了十万孔殷?”
“前几个月不还好好的,如何俄然就如许了……寄父?”南宫奚轻推几下一清,他却睁着眼睛毫无反应。
“阁主命亢金速回千秋岭,急!急!十万孔殷!”
“那,我手边的打算如何办?上官府那边……”南宫奚摆布难堪,“我只怕上官夜雪嫁进袁府,再找铁樱可就没那么轻易了!”
一清目眦欲裂,头上青筋暴起盗汗频出,那几根银针也有所摆荡。
“我——寄父!”南宫奚浑身颤抖,大口喘着粗气。“寄父……我承诺,我承诺!”
“甚么!”果不其然,南宫奚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