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崇明帝高坐在龙椅上,殿中只站着刘一清一人。
“那就收归去。”崇明帝一挥手。
“现在邠王就站在你面前,你何不亲口问问他,该如何严惩你呢?”
崇明帝嘴角微翘,扫视一眼朝堂上的世人,道:“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罪臣领旨谢恩!”河口巡抚摘下官帽,满头大汗地自行退下。
“微臣?微臣怎敢与圣上比拟,微臣在圣上面前算作庸碌有为之人,十二年是长的了。”
“皇上,”邠王对崇明帝道,“此事,臣弟请皇上决计。”
南宫覆瞧着空荡的王府,万般无法。他晓得,自从王妃走后,王爷就斥逐了王府中的大多数人,只留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仆人和侍卫。这些人诚恳巴交,都是王府的白叟儿,祖上世代在云方居住;乃至连官话也不会讲,只能说云方方言。若说他们是皇上派来监督邠王的细作,纯粹是无稽之谈。“王爷,你思疑他们……”
河口巡抚战战兢兢地昂首去看邠王,邠王却面无神采,一言不发。“邠王,邠王……罪臣自知罪孽深重,就是斩首一万次,也换不回王妃和王女的性命……罪臣只求邠王将罪臣严惩,以慰王妃和王女的在天之灵!”
“臣在!”邠王度量宝匣向前一步。
“但是皇上!”邠王略感骇怪,不敢信赖崇明帝真的准他拿回兵符。“臣弟,臣弟确是为此兵符所累……臣弟早听到流言流言,言臣弟之封地偏安一隅,臣弟把握十万兵马拥兵自重;又有南宫覆这等八面小巧的译官,似有通敌叛国之心。臣弟为此等谈吐所扰,又不能切身上京来向皇上表白耿耿忠心;日夜担惊受怕,恐与皇上兄弟之间生出嫌隙。是以臣弟接到皇上召见旨意,立即照顾兵符星夜兼程,只为站在朝堂之被骗众献符以明正心!”
“皇上圣明!”众臣异口同声大肆奖饰。
“一清啊,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邠王既然肯受召,朕就不会究查他的罪恶。”崇明帝回到龙椅上坐下,“再说回你,你一向尽忠的邠王不信赖你,这是多么的讽刺。朕和邠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们之间如何会有隔阂呢?而你一个内侍,到底在插手些甚么!”
邠王与南宫覆对视一阵,忽地拉起他向院中奔去。“有十万军士又如何?你看看,你看看,看看这王府高低!”邠王俄然立足,抬高声音对南宫覆道:“我干甚么皇上都晓得,这个府里满是他的眼线……”
没过几日,皇上降旨到邠王府,召邠王入京面圣。
崇明帝从龙座上走到殿中,瞥一眼一清攥着的信封:“这封信是朕的人誊抄的。你的那封原件,朕让他们送给邠王了。但是邠王没听你的话,还是把王妃和王女奉上了车辇。你说说这是为甚么呢?”
“先别忙说朕圣明。河口巡抚安在!”崇明帝神采俄然一变。
“嗯。”崇明帝对河口巡抚皱皱眉,“着,撤去河口巡抚的巡抚之职和兵部侍郎衔,回都察院候旨吧!”
“长吗?”崇明帝拿出一封信捏在手中翻看,“如果朕没记错,你是在邠王受封以后才被调到云方的吧?算下来,你跟着邠王的时候不过六年。但是朕给了你十二年,整整多出一倍,你的心都不向着朕!”崇明帝把函件扔到一清脚下。“看看你的说话!你到底,是个甚么身份的人呐,啊?这像是朕身边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吗?你是在怜悯邠王呢,还是要对于朕呐?如果让大臣们看到了,他们该如何看朕,如何看邠王,如何看朝廷!”
“你明天带来了甚么东西,无妨给各位爱卿先容先容。”